少年坐在狭小的一方天地,在日暮西沉后,无声陷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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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轿车已停在学校门口。

江棋瑞推开车门下车,一如既往毫无悬念地成为第一个到达学校的人。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学校,踩上教学楼阶梯,穿过空荡走廊,进到冷冷清清的教室。

走到座位,卸下书包。

将书本按照今天的上课顺序一一摆放好,江棋瑞翻开书,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向窗外教学楼间的花坛。

空无一人的花坛在视野里明明灭灭,开始出现具象化的喧闹浮影。

“宋!思!玺!你爬到花坛中间的雕塑上去干嘛!那个人像手里的书是焊上去的!你赶紧给我下来!”

“宋!思!玺!我们学校有花钱请园丁!不用你帮忙除草!你赶紧给我拿上你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从草坪上离开!”

“宋!思!玺!学校车棚顶是不是你给改造的!你花钱来上学还是花钱来改造学校的?!”

“恭喜宋思玺同学获得本届国家级奥赛一等奖,请宋思玺同学上台领奖……等等,先别着急下去,接下来还是由宋思玺同学,就上周学校西侧草坪上多出三颗树来这件事进行一下深刻反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寂的少年徜徉在记忆的欢笑声中,也很轻地笑出了声。

然而几乎是瞬间,耳旁又响起江泰弘声音。

“你以后,别再跟他往来。”

少年脸上的笑顷刻消散。

他又沉寂下来,垂了眸,不见生气地安静坐在渐起的晨光里。

学校随着太阳的高升开始变得吵闹。

奔跑的脚步声、欢笑声、打闹声。

每天都从花坛走过的少年,今天也一如既往,懒洋洋挎着包。

有人从后面跑上来撞了他一下,他慢悠悠闲聊几句,而后忽地,在花坛前止住了脚步。

少年深灰色的眸迎着晨光,望向教学楼,最终定格在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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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教导主任喊你。”

正在做题的人停下笔,抬头。

传话的女生被他一看,脸瞬间红了。

她指指后门,示意江棋瑞看。

后门门口,穿着条纹衬衫略有些地中海的男人见江棋瑞看来,慈眉善目地冲江棋瑞招招手。

“江棋瑞同学,来,出来一下。”

江棋瑞起身,玻璃窗倒映出少年颀长身影。

黑白校服穿得工工整整。

少年十七八模样,柔软的卷发规矩地剪在耳上,卷发下是一双干净漂亮的琥珀色眼眸。

那眸中清清冷冷,像冬日里的一捧雪,冰冷得毫无温度。

他走到后门,跟着教导主任贾锐智在走廊栏杆前站定。

贾锐智一脸慈爱地仰头看面前的优秀学生。

“江同学,你爸爸早上来了一趟学校。当然啊,这次来不是为江同学你,是新校区落地,我们学校为表感谢,请投资人们来的。”

见江棋瑞安静站着不言语,贾锐智又继续道。

“早上一番愉快的攀谈,听江先生说,江同学你会弹钢琴?还会自己作曲?”

江棋瑞轻应:“嗯。”

贾锐智瞬间笑开:“真是少年多才,是这样啊,因为今年你也高二了,按照惯例,我们是不会安排高三学生进行元旦汇演的节目表演的,所以今年是江同学能参加学校节目表演的最后一年。既然江同学会谈钢琴,又会作曲,我和校长一合计,今年元旦汇演的压轴节目交由江同学你来最好不过。”

“这个表演的事呢,我们跟江先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