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日不过是个孩子,受了那般的惊吓,还能硬拖着我去寻姜大人夫妇……回来之后又发了高烧,能活下来,他们二人在天之灵已然会十分庆幸了。”清玄安慰道。
语毕,清玄下意识地看了静默地立在那儿的南阳大长公主一眼。虽然他搞不清楚,姜喻身为邕王阵营的人,为何会自幼收养嘉嘉,但南阳殿下这种金尊玉贵之人,想来不会拿她的身世开玩笑。
他年纪大了,越发见不得小姑娘伤心了。如此,倒不如提早将事情全盘托出。
程柔嘉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是会错了意,拿帕子拭了眼角,笑着道:“都是民女家中事,让殿下见笑了。殿下如若不怪罪,民女想立时去一趟爹娘墓前,以尽孝道……殿下的故友既然不在此处,为保万全,殿下也应早些回城中去才是。民女先告辞了……”
说罢,便扶着阿舟准备往外走。她的父亲是邕王手下的文官,说不定南阳殿下也听过,若容她细问下去,没准要露馅,倒不如趁她没想到那处,走为上策。
藕荷色杭绸夹袄的澜边却被人拉住,继而一只手向下攥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往前走。
南阳的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愠怒和阴沉,但对着她说出的话却是无比的温和与柔善:“不急,本宫先同你说一件事,再与你同去。”
程柔嘉愕然地看着她。
殿下要与她同去?为何?
……
程柔嘉坐在公主府的华盖马车中,睁大了眼睛。
南阳殿下竟然说,当日那个要杀她的“姐姐”,是嘉南郡主……怎么会?如果是郡主,又怎么会孤苦无依到需要她爹娘救助?
“你说的那柄宝刀,正是那日本宫赠与她防身的。”
程柔嘉缓下呼吸。诸多巧合夹杂在一块,让她素来自诩聪明的头脑也有些转不动了。她专注认真地看着南阳大长公主的脸,等她继续说下去。
“而本宫之所以会赠她宝刀,是因为,她衣衫褴褛地撞到了本宫的护卫,露出了衣襟里的玉牌。”
通体无暇的羊脂玉玉牌被南阳从大袖中取出,是喜上眉梢的吉祥图案,梅花、喜鹊与蝴蝶皆是栩栩如生,后者恍若要从牌子上飞出来似的,却又不全是如此梢头下,一只白虎静默地立着仰望,徒添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