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喜欢他画的美人图,有时扩充后宫,也是从他那里瞧见了生得动人的宫女画像,才起了意。
三幅画,有两幅,都是嘉南十岁的时候让钱画师画的,最新的一幅,是去年冬日。
三张画的是同一人承平侯府那位姓程的娘子。
但诡异的是,头前的两幅,一张是那程娘子四五岁的模样,虽然与如今比,眉目尚没有长开,但仍旧能瞧出是她。另一张,是她戴着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大红妆花通袖袄,点翠宝结,流光溢彩。
且不说程氏不可能穿大红颜色,但看这画成型的时间,就让人脊背发凉钱画师纵有听人口述也能完备画像的奇能,嘉南又是怎么在十岁的年纪,知道程氏将来的样貌的?
她一时想不明白,但更重要的事情显然已经浮出水面。
嘉南对程氏的恨,并非是因为薛靖谦。
怪不得她初次见程氏,有些愣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瞧见那张程氏大红着锦的画像,她才明白过来嘉南素来的妆容,像极了那张画像上程氏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与她有了几分母女的相似。
这代表着什么,不消细说。
她后怕不已。
若非没有让护卫队全然忠心于嘉南,只怕,已然酿成大错了。
先前她心里隐隐有猜想,便让乌穆去跟上程氏一行人听闻她在路洮时换了去相淮的路引,但未必就会是她的最后一站。
如今,这一招先见,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殿下,咱们要去哪儿啊?”车夫问。
“去相淮。”南阳大长公主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