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过屏风,只见少年张开胳膊乖乖站着,明媚乌黑的眼眸盯着他,仰起下巴:“愣着干什么?伺候朕更衣难道也要朕亲自教你吗?”

萧应怀微微俯身,手伸向少年腰间。

常服的腰带本就系得松,轻轻一拽便落了下来,他放至一旁,手指缓慢的剥开那袭外衣,而后是里衣。

眼前逐渐显露出少年清瘦如松竹的身段,腰只堪盈盈一握,纤细柔韧,线条自下舒展,变得圆润挺翘。

浴桶中的热水还未打满,小太监们的身影进进出出,眼瞧着少年便要将身上最后一件遮挡褪下去,萧应怀突然手一紧,又掩上了。

宋俭:“你做什么?”

萧应怀:“属下恐陛下受凉,热水打满再更衣不迟。”

宋俭抿抿唇,嘀咕一声:“朕身体好着呢。”

很快最后一趟便送完了,萧应怀瞥了眼,淡声开口道:“出去吧,陛下这里有我伺候。”

“是,萧大人。”

柔软洁白的里衣无声滑落,又被一把大手拿走细心叠放。

宋俭慢慢泡进热水中,很舒服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肩上搭上一把大手,他陡然睁开眼睛,只听耳边落下一句:“属下帮您捏捏肩膀。”

宋俭:“唔,行吧。”

肩上的力道很柔和,像是怕碰疼了他,但却并不绵软,柔中蕴着沉稳的力量。

宋俭半眯着眼睛:“你手上好硬的茧哦。”

肩上的手停了下:“属下自幼习武,茧确实厚了些,陛下可还受得住?”

宋俭:“你捏吧,朕觉得力道还行。”

那茧便又贴在了皮肤上。

宋俭被捏得很放松,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他摆摆手:“别捏了,朕洗洗打算睡了,你来帮朕吧。”

他两条胳膊搭出去,身后的人明了,拿起一旁的布子沾湿,轻轻划过少年细腻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温热的水痕。

……

宋俭收拾好后就卷着被子滚上了龙床,咕哝着嘱咐:“你在梁子上声音小些,朕觉浅,别吵朕。”

话说着就一头栽下打起了呼噜。

这不是萧应怀第一次在燕宁宫守夜了,所以对于这位少年帝王口中的“觉浅”深有了解。

是觉浅。

雷打不动的觉浅。

他剪了烛火,飞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殿中。

翌日卯时,宫德福进来唤人起身。

“陛下,快到上朝的时辰了,您醒醒神。”

榻上的人:“呼噜呼噜呼噜~~”

宫德福急得团团转,但却也习惯了,每日都得来这么一遭,他上前唤道:“陛下?陛下?陛下您醒了没?”

“唔……”

人终于有了反应。

宫德福一喜,结果下一秒少年又翻了个身滚走了。

宫德福:“……”

天爷呦。

没有比这更难的差事了。

正在他发愁的时候,萧应怀从梁子上跳了下来,他走过去:“我来吧。”

宫德福:“萧大人,您来吗?”

“嗯,你去备碗酥酪,一刻钟后端进来。”

宫德福半信半疑:“诶。”

萧应怀俯身,垂着眼眸看了片刻少年的睡颜,而后轻声道:“陛下昨日不是说想吃酥酪?属下让德福公公嘱御厨做了碗,很是香甜,若陛下现在起身,便能赶在上朝前吃上一口。”

“若现在不起,那上朝的这一两个时辰陛下可要饿着肚子去了。”

宋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唔……吃……”

他那日上朝时就饿得厉害,肚子一直咕咕叫,在满朝文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