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服他。

毕竟战场不是别的地方,自古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单靠身份、家世,压不住那帮糙汉子。别看陆奉现在吹毛求疵,伏击敌人的时候,几天不换衣裳不阖眼,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还想得起来什么洁癖!

这些,陆奉没?有心思和江婉柔解释,他现在感兴趣的是

“侯府后花园?你细细说来。”

十二三的岁的妻子,陆奉心中浮现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梳着两个小发包,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可怜可爱。

江婉柔趴在彩绣软枕上?,毫不留情打碎了陆奉的幻想。

她小时候吃不饱,又干又瘦,一点儿也不粉雕玉琢。她见他的时候哭红了眼,双眼肿如核桃,只有可怜,和“可爱”没?有一丝关系。

江婉柔说完,低声嘟囔道:“夫君真是健忘,我之前跟你说过,后来嘶轻点。”

她扭了扭胯骨,接着道:“后来,你还给了我松子糖。”

多年前的宁安侯府,她走投无路在后花园哭泣,偶遇未来的三姐夫,他给了她一方帕子,和一包松子糖。

一年前,在恭王案事发时,床榻之间,她玩笑般地说过,他曾经给过她糖吃。只言片语,没?有细究。次日他上朝后,又命人送来一盘松子糖。

只是她不爱吃甜,多年前那包糖入了常年喝药的丽姨娘的口,一年前那盘糖,翠珠想往下分,她没?让,最后腐烂发霉,丢掉了。

陆奉敛目沉思,在记忆的草蛇灰线中,隐约记起了这两件事。

当年的事情太久远,一个不起眼的侯府庶女,根本?没?有入陆大公子的眼,他转头便?忘了。一年前……那会儿在榻上?,他眼中是她泛红的双颊、饱满的胸脯和柔软的腰肢,至于她随口提的什么糖,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当她馋了,他记下糖的名字,命人给她送上?一盘。糖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家奢侈,陆国公府不至于吃不起,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一应吃穿用?度,当配最好的。

一盘普通松子糖,过去便?过去了。如今再度提起,陆奉忽然道:“当年,你在侯府过得不好。”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是陈述。

成婚几近六载,在这个寻常的下午,眼前玉体横陈,手下的皮肉雪白细滑,陆奉却想探究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