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唱的歌我没听过。”

“唱你会的。”

被秋草用水瓶子逼供，李雪原不得不红着脸唱出声，心底不断祈祷不要有人上车。忽高忽低的歌声飘荡在车厢里，这是一首很老的儿歌，几乎人人会唱。

平平无奇啊。秋草嗯嗯地抱着双臂点头评判，还是夏迟烨唱得好。

“……你，在把我和夏迟烨做对比吧？”

“五分。”

李雪原叹气：“满分十分？我肯定比不上‘音乐天使’啊。”

“满分一百。”秋草一愣，“‘音乐天使’是什么？”

李雪原权衡了一下是得罪夏迟烨还是逗秋草开心，当机立断把班长的情报分享给了她。

下了车两人依旧笑得前仰后合，从路灯画出的一个个圆中踩进踩出，快到秋草家门口时，李雪原不自觉放慢脚步：“假期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秋草却拨通了电话：“喂，妈，我在樱子家住，明天回来。”

“……”李雪原手里的熊头套差点掉地上，“秋草？”

秋草推着他的后背往前跑：“走啦！泡芙都化了！”

0118 111. 亲昵（1100珠）

这个家对他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空间，它建立在被暴力摧毁的废墟之上，基石枕着过往的痛苦，血肉是他人给予的善意。

明明是他的家，却是个最奇怪的地方。

因为跟随父亲来做加固，秋草已十分熟悉这个屋子了。把纸袋里的点心存入冷藏，她欣慰地发现里面早已整齐码放了大小不一的餐盒，装着各种提前做好的菜品。

关上门，秋草自来熟地先进了浴室：“我去洗澡，你吃点东西垫垫。”

“等一下”

她象是场横冲直撞的风暴。李雪原按住额头，觉得理性正被击溃。

拿了浴巾和衣服放在门口，他坐到餐桌前，如秋草所说吃起微波炉加热的晚饭。

……不对啊，他应该再坚持一点，把秋草送回家中，结束这个已经足够愉快的夜晚。

“好了。”秋草冲出来，哆嗦着裹上毯子，“没有空调暖气，连个暖炉你也不买吗？”

“以前也没有，还行。”

“厉害。”秋草到处转悠，“吹风机呢？”

他是短发，发质细软干得很快，家里还真没有这东西。李雪原觉得找到了突破口：“抱歉，没有，你回家去”

“你在赶我走。”秋草委屈巴巴地凑到近前，“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为什么他反而成了恶人？“秋草，我觉得我……”

他很脏，没有资格碰她。

秋草肃容：“现在是我在命令你服务我，别思考，快去洗澡。”

李雪原乖乖进了浴室，头脑还是懵的。

秋草不听人话时是真的不听，她爸妈都拉不住她。

把她捆起来算了，还得堵上嘴。

李雪原自暴自弃地任由糟糕想法充斥脑内，一边搓干湿发走入客厅，想在视线范围里找到合适的绳索。

然后他看到了一头熊。

熊说话了：

“这个也太闷了。”

“你别闹了！”李雪原一把摘下熊头，脸羞得通红。

这套玩偶装他穿了一天，里面肯定一股汗臭。

“小气！”秋草抓住头套与他角力，“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你到叛逆期了吗！”

“你又不是我妈！”

李雪原喊出的这句话让混乱更上一层，对啊，秋草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大半夜里打攻防战？

而且他又算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