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潭如此喃喃。
那我会和你一起吗?
小小的秋草拍着他的背,冷静地询问。
罗潭现在依旧不觉得杀人是件错事,但让秋草卷进来无疑是件坏事。
他让她学会了抄不正规的近道,秋草的是非观可能永远不会符合世俗常理,但他以身作则示范了“罪孽不被发现就不是罪孽”。
那至少他不可以原谅自己,这样才能给秋草留下一口警钟。
不会,要下地狱也该我一个人去。
可如果你是错的,那我也有罪。
其实对他来说活着就是地狱了。如果有一天他的梦里不再有青面獠牙的被害者和弟弟苍白的脸,就代表他的良心已经死去。
我们是伙伴吧?秋草对他伸出小拇指,眼睛比一整个黑夜更亮。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一起。
就是这样,这个小女孩会被有趣的、不幸的、痛苦的事物所吸引,被她不具有的情绪所吸引。
但她是他的救命稻草。
听上去像求婚。罗潭眼睛红肿,勾住那只软软的手指。
要是你没人要,我也可以收留你。
年幼的秋草还不懂婚姻的意思,但她已经有了捡人的习惯。
罗潭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跳入另一口深潭,溺毙于其中。
0096 91. 过去24
晚饭后借口没吃饱跑去便利店的路上,罗潭给白叔打了个电话,说清秋草在自己这留宿的情况。
换作其他成年男子这可能行不通,但医生这层身份成了天然的掩饰,加之他和秋草关系向来很好,今晚又过于煎熬,电话那头的白叔只是讷讷道歉,嘱咐他别让秋草再跑了。
拎着冰咖啡,罗潭在诊所门口徘徊了一阵。人家是百分百信任他,他可没那么信任自己。
要是弟弟还活着就好了,他更加敏感,说话也更一针见血,肯定知道怎么安抚炸毛的小女孩。
不像他,鬼鬼祟祟。
但也正因为有着容易与人共情的细腻,他才活不下去吧。
拆了块口香糖扔进口中,罗潭推开门,转椅上秋草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在看漫画。
“因为去东都我错过了上一期。”秋草懊恼地试图理解接不上的剧情,“罗潭哥,你这没有吗?”
“放家里了,明天你乖乖回家,我就拿给你。”
“哦。”秋草把书塞回玻璃柜里,“你还不回家?”
怎么可能让这喜欢到处乱跑的倒霉孩子一个人留这。罗潭吐出口香糖,包好,扔进垃圾桶:“我得盯着你。接下来什么打算?不会要离家出走吧?”
“没有,只是我很生气,所以想让妈妈也不好受。”秋草坐到病床上,倒下去,晃动两条光洁的小腿,“我知道我错了,我明天会去道歉。”
知道个*。罗潭把便利店买的罐装冰咖啡拉开,大口灌下。
“秋草,”罗潭用脚蹭着地,捎带着靠椅就这么挪到了病床前,“你以前说想当个好人吧,但你觉得是‘好’比较重要,还是‘正确’更重要?”
秋草停下了乱晃:“不能两个都要吗?”
好不一定正确,错误也不一定坏。罗潭自知这会是个无眠之夜,他不得不扮演秋草临时监护人的角色,索性拉着秋草一起熬大夜:“那你隐瞒父母跑去东都这件事怎么算?”
对秋草来说,这是好事,但方式不太正确。
对她的父母来说,女儿这样做既是坏的,也是错的。
加加减减算下来,这是亏损的。
秋草坐了起来,两手撑着床沿:“我明白了,罗潭哥,但我不准备改。”
她越过他从桌上的袋子里也拿了罐咖啡,扯开拉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