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皮太薄了。
清清嗓子,她小声呼唤:“睡了吗?”
偷情感更重了。秋草摇摇头把色情刊物的知识甩了出去。
隔了十几秒后门应声打开:“秋草同学?”
李雪原漆黑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贴着头皮,身上充当睡衣的球衣上洇开团团深色,潮湿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仿佛海水灌满了房间。
秋草挤进屋中,在他拒绝前把风扇插上:“太热了会睡不着吧?”
凉风随她拨动开关呼啸而出,扫去一屋的潮气。李雪原打了个机灵,抿着唇,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拒绝秋草了,每次都没成功。
秋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退出房门:“晚安,明天见。”
又是这句话。“……明天见。”
少女露出微微讶异的笑容,摆摆手算作告别,扶着楼梯扶手下去了。
室内温度降了,李雪原却觉得心乱得要死。
学业、父亲、债务……他必须得在暑假结束前找到解决方法,可他的心思还缠绕在枕头下的烟盒上。
白秋草没在人前抽过烟,也没听说过她和谁交往。短短两天,一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居然可以这般天翻地覆。
但也不意外,他以为是哥们的那几个人……也用一个夜晚就打碎了所有。
非常荒唐,他以为是天使的人成了一群魔鬼,而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却有真正的天使来接引他。
他和白秋草其实自小就认识了,三年级时妈妈逃离了这个家,剩下他和醉生梦死的父亲守在坟墓一样的屋子里。
上学期间他还能靠学校中午发的午餐过活,到了假期,他就只能不停地喝水缓解胃里的灼烧感,并为下学期的学杂费发愁。
父亲没收拾的那堆酒瓶给了他灵感他先把家里的瓶子和纸壳卖了,赚到了一点饭钱。从此天黑后他会去各个垃圾桶边徘徊,和流浪汉们抢生意。
烧烤店门前的垃圾桶是最容易有收获的,他脸皮薄,总在他们家歇业后才去翻找,也是顾虑有同校的秋草在。某次有人出来时他匆忙逃走了,但现在想来,自那之后垃圾箱里的瓶子渐渐多了,气味大的垃圾也少了,有时垃圾桶盖子上还会有没怎么动过的食物……
估计又是白家人的照顾。
开学前福利署的人上门来访问,给他办了学杂费减免让他顺利读完了小学和初中。中考时他意外发挥和白秋草并列第一,这是他难得追上她的一次,也让他拿到了那所贵族高中的奖学金,最基本的生活也不成问题了。
那时他以为日子自此就能好起来了呢。
风扇还在呼啦啦地吹,李雪原发了会儿呆,决定起身关闭。但手指停在开关上片刻,最终,他只是调到了最低档。
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0011 10. 辣味仙贝
闹钟的滴答声是房间里唯一的声源,仅仅离地三米,外界的喧嚣就显得十分遥远。
两人对坐着写卷子,只偶尔越过无形的界线去拿麦茶或是橡皮,除此之外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但并不尴尬。
秋草划拉完数学卷,决定做篇英语阅读放松一下。她转着笔读题干时,弟弟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把对面的李雪原吓得一哆嗦。
“门没锁。”秋草伸了个懒腰,把手撑到了身后。
一树挂着暧昧的笑容端着餐盘挤进来,看到她们一桌子的书和卷子便垮下脸:“你们真在学习?”
“不然呢?”
李雪原又变成了石雕,秋草接过弟弟手上的辣味仙贝,抓了一把放在他摊开的书上。
“看来妈妈是白担心了。咦……”弟弟的目光扫过风扇,露出了然的笑,“姐,你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