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小声，但教室太过空旷，尘埃也能激起回声。秋草放在背包拉链上的手就这么停了下来，恍然大悟：“所以你在特意等我？”

“……是的。”李雪原抿住唇，从兜里掏出信封递给秋草，“但我……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这些钱你拿去……”

秋草捏了捏那个信封，不禁笑道：“这么多，你是要我穿多花哨的款式啊？”

李雪原努力维持的平静就这么碎掉了，消失的晚霞重现在他脸上。

翻开手机检查一遍消息，罗潭哥来信通知妈妈的烧已经退了，但咳得厉害，还要在医院吊一晚盐水。弟弟正在准备晚饭，还发了彩信过来炫耀自己刚学会的病号餐。

那她也不用急着回去了。秋草把包背上，将信封推了回去：“既然这样，你陪我去挑？”

“……咦？”

*

话是这么说，秋草也没准备穿着校服去逛内衣店。

她直奔商场四楼的书店，想找找老师推荐的教辅。

秋草走马观花地扫荡一排排书架时，李雪原大致明白了她的目的，引着她往另一边走：“要找我们学校的推荐书目直接和店员说就好了，他们都备齐了的。”

果然如他所说，店员一看到她们身上的校服就笑了，简单问了需要哪几科后，转身去仓库抱出了一沓书本。

秋草有点新奇，她每次都是周末穿便服过来的，也习惯于自己寻找顺便翻几本闲书，倒不知道这种小窍门。

那个店员把书递给秋草，顺便和李雪原打了个招呼：“雪原，今年暑假没见你过来，最近怎么样？”

李雪原微微点头：“挺好的。暑假时有点事，店长他身体还好吗……”

秋草在旁听他们寒暄，看来李雪原也没完全遵守校规，寒暑假还是会在各种店里打工，这家书店就是他的工作地之一。

暑假如果没出现意外的话，他应该也会出现在这里。

但她这个常客却从没见过他，不是太不凑巧，就是他悄悄避开了学校里的所有熟人，瞒下了这件事。

现在他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她，让秋草有种……把窗台上偶尔光顾的乌鸦养熟了的感觉。

离开店时李雪原依旧两手空空，只是眼神询问秋草自己能不能帮她拿书。

秋草笑笑，一气塞进了包里：“我做完了借你？我拿铅笔做，你可以擦掉。”

“不用。”李雪原摇头，“我可以直接去废品回收站那按斤买，其实每年习题路数都差不多的。”

原来他是这么过来的，从一堆废纸堆里挣扎出了能与她并列的成绩，而这应该是他的又一个秘密。

毕竟他连捡“剩饭”都要在无人时才敢上前。

秋草也不勉强，自然地转变了话题：“那我们去下一站……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雪原被呛到了，这个转向根本不自然：“……挑你喜欢的就好。”

0066 61. 约会2

秋草举着两个甜筒，等李雪原收好钱包后递了一支过去。

李雪原心情复杂地看她用舌头雕琢奶油，还是再问了一遍：“这个就可以了吗？”

“我又不缺内裤。”秋草满意地舔了舔嘴角，“而且今天甜筒买一送一，不吃就亏了。”

“……”是这个理吗？李雪原咬下雪山的尖顶，巧克力外壳在他嘴里如地层分崩离析，没来得及融化就滚下喉咙。

“而且你对物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秋草吃得很快，三两口就解决掉了蛋筒的部分，“难道男士内裤也这么贵的吗？”

“……没有。”

但在李雪原心里，女性的衣服都象是寸土寸金的高价地段，布料更少，价格更高，装饰性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