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敢这么敷衍段安,他可以当众表演个熊孩子闹店,非喊着点个吃不完的三四份。

还好段安性子被磨砺得在段易沐面前不敢造次,他安安静静吃个精光,伸手给兄长让他拿湿巾擦干净,慢悠悠去接着玩。

他们中途的路段上碰到有穿着玩偶服帮忙合影的工作人员,对方热情地招呼,询问是否要为他们拍照。

段安记得他们也有合影照片的,装在一本段母持有的相册里,大多数是他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段易沐是个臭脸小男孩,拍下来的瞬间都是他俩之间的互动。

奇怪地唤起了惆怅,段安撇撇嘴。要是他们真的是一对关系亲近的兄弟就好了,或者不那么亲密,相互打闹,相互嫌弃也可以。

想太多了,好像段易沐真的不恨他,他也不恨段易沐一样。他们互相折磨,互相憎厌,永远无法心与心贴近。

“你想拍吗?”

询问令他一愣。说起来,他们之间一直是段易沐在主导地位,强行逼他接受什么,摈弃什么,可他今天说了很多句了解他意愿的话。

你要玩这个么?

你想看这个吗?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你想要吃什么?

你饿了吗?你要喝水吗?

……

搞不懂他的想法。段安转头看了看套着厚重套装的工作人员,抿着音“嗯”了一声。

最后他们真的拍了,一左一右站开。段易沐把照片塞到段安手里,似乎是要给他。

“干嘛……”段安不是很想要,又怕段易沐误会,捏紧的手心留了一丝可趁之机,那张照片还是接过了。

“你拿着,”段易沐轻飘飘瞧他一眼,语气无澜,“很贵的,别弄丢了。”

感到无语的理由,想了想,段安抚平了照片的压痕,装到包里。

之后他俩跑去管了几个趣味馆,段易沐玩个游戏赢了一只快半个身体大的恐龙玩偶,段安后半程一直抱着它走。

逛到夜幕笼罩,晚饭也是在这里吃的。自从拍完照后段安表现得听话过头,也不表现得不想和段易沐牵手,有时候放开了一阵还乖乖去拉他的手。

“八点了,准备回去吧。”段易沐掏出毛巾吸掉段安脸上的汗珠,他估摸着男孩应该很累了,玩得已经够久,太晚回去也不好。

段安站直任由他摆弄,小恐龙被他一路抱着捂得热烘烘的,段易沐见他累了要帮他拿他也不给,坚持要自己拎着。

在他们驱车离开门口的一刻,段安转头去看灯火通明,不输白天的公园,越变越远,他今天在那里过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不知道回去后段易沐还给不给他机会出来玩。

想着想着又伤感许多,这种监狱犯般的生活还要多久啊?段安重新坐好,头倚着玩偶不作声。

“要开很久,你要是困就睡。”

段易沐的声音听起来很催眠,说起来他今天一直都这般淡淡的,不开心也不生怒,仿佛真的是个尽职的陪玩,事事以他为重。

其实车上睡觉并不舒服,青年开了点暖风,一吹就晕乎乎的。段安靠着椅背眼一眯,困意成群向他跑来。

不知道开了多久,他感觉比他们来的时候要花更多的时间,段安有段时间半梦半醒,扭头看见段易沐的侧脸,迷魅如春梦才有的不真实。

等他自动醒过来时候,他睁开眼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