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垂眸,牢房中,蛇妖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只幼年墨玄一个人,他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水中,仰着头,自发中露出的狮耳因人鱼蜡的色彩,叫人看不清颜色,却能瞧见大块大块的斑驳阴影。
稚嫩的脸上满是隐忍的痛苦,纵使紧咬牙关忍着,却还是会克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水中的黑影偶尔翻滚着卷出水面,桑若终于看清,那游动的细长影子是一条条手腕粗细的蛇,而方才蛇妖倒进去的东西,是成堆的死老鼠。
蛇吃饱了肚子按理是该歇息的,可水里的蛇像是被特殊训练过,吃饱喝足后,精神更加振奋,它们绕着幼年墨玄的身体,咬住某处,将牙齿中的毒液渗透进他幼小的身躯中。
每一条毒蛇带来的毒效都不同,却又是相同的痛苦,而牢房中燃了十支的人鱼蜡,将这些痛苦放大了百倍。
可看上去不到十岁的男童,除了偶尔忍不住痛呼几声外,并未露出一分怯懦恐惧的神色。
黑雾铺盖,画面散去,翠绿色的回天枝在手心有些硌人,桑若低垂着眼睑,轻声道:“若脑补成墨玄成年后的脸,倒确实是解气的。”
可她看到的是个孩子,即使知道那孩子是墨玄,但脸终究是个幼儿模样,她免不了觉得残忍。
若换成墨玄成年后的样子,她就半点不觉得不忍了,反而会忍不住拍手叫好。
人啊,桑若叹了口气:“心情更复杂了。”
“我倒是觉得愉悦。”墨玄在她身后轻笑:“再多看些吗?”
桑若的意思他完全懂得,情绪虽复杂,不忍却已经埋入心中,若看的更多些,说不定再见到‘墨玄’时,她的复杂心情会让她的厌恶不那么重。
他对做不做妖界帝君没那么在乎,纵使当一辈子的小倌无名也无所谓,可他到底是有些担心。
穆青青,堂溪城主,堂溪元朗,沈凝霜,涂山冥……
知道无名就是墨玄的人实在太多,若有天,有人将一切告诉了桑若,她是否会更恨他的欺骗。
他不想赌。
墨玄笑容淡去,眼眸浮现一层晦暗不明的沉思。
或者……将他们都杀了?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桑若打了个颤,身子一抖,还埋在穴里的肉棒也跟着扭动,她轻哼一声,软软的喊:“无名……拔出去啊。”
墨玄正在脑海中快速计划着如何杀了可能会暴露他所有身份的隐患人员,甚至想好了等出去便拿堂溪氏开头,但桑若这身绵软的呼唤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答应过她,这一次来堂溪城,不会再有任何杀戮出现。
他闭眼屏息,将脑子里的杀意按到底,再睁眼时,眸底温情脉脉,脑袋轻蹭着她的颈窝,轻声道:“可我现在不想拔出去,想再肏一次,可以吗?”
桑若穴道不受控制的缩动,春水滴落,她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以,不是已经射了吗。”
“我明白了。”墨玄低叹一声,嗓音带着些控诉和委曲求全的低迷:“阿若的意思是,只有你想做,或是需要做的时候,才肯让我肏,若不需要了,即使我还难受,也不许再继续,是吗?”
“……”桑若眼皮跳了跳,不知怎的,他这么一说,倒显得她像个拔吊无情的渣女,但仔细想想……她的行为好像确实如无名说的一般,有些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