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得有点麻。他休息了一会儿,背着包走出机场,迎面而来的夹雪的风扑得他面上发疼,他急忙低下头,拉高围巾,艰难地向前走去。
他叫了的士,用不太通顺的英语告诉司机目的地,为了不出错,还将自己的地图拿出来给他看。司机是个口音很重的中年人,笑着调侃他准备充分,何觅对他说谢谢,靠在椅背上休息。
游霄住的是独栋别墅,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目的地。
何觅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是眼前的房子。他在照片里看过很多次,如今终于亲身来到了这里。
雪一刻不停地下着,天也完全暗了下来,风变得张狂,在路上掀起呼呼的风声。何觅靠着院子的墙,就立在那儿,纵使衣服穿得很厚,也还是被这寒意侵蚀了身体。他虽然带了食物,但没怎么吃,现在也没有吃的欲望。距离上一次进餐的时间有点长,然而他却丝毫不感到饥饿。
这是游霄住着的地方,他闭着眼睛想。
站了半个小时,何觅还是没能站住,坐了下来。这个时候的室外温度有零下十度,他实在太冷了,雪花在他身上盖了一层,他都没有力气扫掉,只是将自己蜷缩起来,头靠在膝上。
偶尔有一两辆车从路上驶过,短暂的车声后,又是安静无声的冰冷世界。
何觅想了很多东西,都是杂乱无章、前后不连贯的。他想了游霄在夜店玩什么,会不会早就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他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喜欢的人会是男的还是女的。
如果游霄有了别人,那他应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雪仍然没有停下。何觅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昏昏沉沉的,隐约听见一道新的车声,由远及近而来。
车子没有掠过他,而是在他耳边停下了。
车灯穿破黑暗,打在墙上,直照着他。他又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有些疑惑,然而没有抬头看的力气。
一个人开门下了车,慢慢地走近了他。
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何觅的身上已经积了一层雪,路过的人若不留神看,恐怕还以为他是主人家堆的雪人。
可能是冷空气冲淡了味道,也可能是他的嗅觉出了问题,何觅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没有他害怕闻到的酒味。那个人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来,轻轻喊他的名字:“何觅。”
何觅应该做些什么,或者发出一点声音,但他大脑发胀,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好像连嗓子也被冻住了,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那个人将他抱了起来,走进房子里。
何觅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在模糊的意识中,他感到开心,又感到绝望。
无论多少次,游霄总会心软地将他捡回去。而他的生死,他的所有感情,也都注定要绑在游霄身上,无法解脱,无法分离。
在这十多个小时的行程中,何觅只睡了一会儿,可能十分钟,二十分钟,反正不长。他心神难安,不断地想着自己要做的事,自己要见的人。 他用手机看以前存的游霄的照片。游霄留的照片并不多,他不喜欢拍照,所以这些大多是何觅偷拍的,睡颜和背影占了很大一部分…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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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空调暖得没那么快,游霄把人放在床上,拉下帽子看他的脸。何觅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游霄开了二十分钟的车,手暖和不到哪里去,但手指碰到何觅皮肤的时候,双方的温度差却相当明显。
游霄收回手,把空调温度调得更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