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好在唐恩很有眼色,客气地回握、寒暄,绝口不提她的怀疑。大家都藏起背后的探究,该糊涂便糊涂。

奉星如泡了茶来这回顾忌着唐恩,连柏千乐都学乖了,安分地坐在柏兰冈身侧,听奉星如与唐恩讲述左思仪的种种。

“……就是这样,我跟她认识了。我给她留了电话,夜里三四点,她忽然打过来那天韦其美拿到她的消费记录,加上佣人看见了我,他得知思仪竟然在外面结识了别的男人,还陪我逛了一天,他非常生气。他……”

奉星如哽住了,一口气填在他的气管里,上也难下也难。他抿了茶水,来缓和他心里的涩痛“韦其美扇了思仪几巴掌,然后捆住她手脚关在房间里。他本来还想继续打,被一个电话叫走了,韦世济的手下叛变,韦其美必须尽快处理。”唐恩接话,她轻淡地叙述下去,倒比作为男人的奉星如更冷硬。

“韦世济在南岛参加会议,他知道了思仪的事,万幸他困在南岛,鞭长莫及。直到夜里韦其美都没有回家,思仪千难万难挣脱束缚,趁着佣人交班的间隙,一路逃一路躲。但是下山只有一条路她身无长物,韦其美控制了她所有的银行卡、账户、通信,她带的手机还有程序,超过了某段距离就会报警。佣人一定会马上追来。所以她打给队长,好在队长去得快。”

奉星如点头,左思仪那句仓皇带泪的哭泣他依然铭记:星如,他马上就发现了。

奉星如一直咀嚼这句没头没尾、但他几乎立刻心领神会的求救。仔细揣摩之后,他才明白左思仪的恐惧从何而来:一是在韦其美到家后,马上发现了她和奉星如这一段节外生枝;二是韦其美用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她的失踪。她一无所有,逃不了多远。

一种阴暗而绝望的沉寂逐渐蔓延,它的枝桠疯狂攀援,很快挤满了奉星如这片屋檐下狭小的空间。柏兰冈不作置喙,虽然奉星如担心在他眼里,他和唐恩对左思仪伸出的援手有节外生枝、多管闲事之嫌,但不料柏兰冈却说:“我警告过韦其美,老五也敲打了韦世济,韦其美答应我到此为止。他们兄弟对我还算诚信以前我们一起做改装车的生意,有些厂家不信任我们,我们拿不到授权,只能靠韦世济疏通各路关系,好让韦其美走私。他们兄弟很能办事,但行事张狂惯了,没多少边界观念,总要有人给他们划清红线,他们才能收敛些。那时候监管混乱,政策朝令夕改,法律也不完善,我分析了所有能找到的信息,给他们划红线、一条条约定规矩,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做到什么程度就该收手。他们很听话至少很听我的话,我不允许他们做的,他们一件都没有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