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奉星如侧耳,以为他有交代,殊不知他指了指袋子,“用完了告诉我。”
奉星如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消散在无声里。他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的车子远去。假如方才有人看在眼里听在心里,谁会相信他们是离了婚的夫妻呢?彼此划清了界限之后,反倒迎来了空前的和平,世事有时也太过促狭。
那天柏千乐抓着塑料瓶左看右看,一副满不敢信任的多疑模样,奉星如撕了张黑油油的膏药拍上他的肩胛肉,替他扯回衣领:“他说好用,那应该是很好的。”
柏千乐闻瓶口,药酒的味道总是熏得很,有人钟意,有人不钟意,他嗤了嗤鼻。“当然啦,活血二号方,一附院的秘方,有机会我们都买。”
“就是在外面不能擦,一擦,五公里开外军犬就追过来了。活靶子。”
奉星如长笑。后来柏闲璋拿起柏千乐床头的塑料瓶,深棕色的药水染得瓶子都黄褐,诧异:“二号方?”
听完柏千乐的描述,他没作声,倒是哼了一道鼻音。柏千乐故意揶揄,他瞥了一眼,倒是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讥讽:“你二伯,总算用心一回。”
作者的话:老公们,我来了(小小声
补:活血2号方灵感来自我家旁边的医院,真的是秘方,我妈买过,小小一瓶老贵了 当然名字是我自己编的哈哈哈哈哈
每个医院都有点独门绝技,中医牲推荐你们有事没事去针灸科挂个号搞搞推拿整脊什么的,很舒服的(就是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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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生,您x年的流水显示有一笔大额消费,收款账户是永利商场。”
日光穿过纱帘,落在奉星如的台面上,折到屏幕上晃花了他的眼。他夹着电话,避开同事,走到廊外。他扶着后腰,脚下搓了搓石板,其实不必太刻意回想他平生里最奢侈的一次消费。
“有的。”
“是消费了什么呢?”
“一只手表,积家的。”
那厢只听见细微的鼻息,像是等待他进一步陈述。奉星如平日里很配合他们的工作,但今天他却没有往下的意思。他们以沉默对峙,僵持片刻,奉星如捏着眉心败阵:“是我准备的结婚礼物,发票都在,你们要看吗?”
“不麻烦的话,请您拍一张给我们保留。”
“我要找找。”
“好的,我们注意到,您那时已经在看房了?”
一边看房,就是要预备首付的意思;一边又买了只不菲的手表,以他的薪资水平来说,确有可疑之处。奉星如明白他们的怀疑,毕竟那只表好说歹说也不便宜。然而财务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总是一种难堪,日常流水太能暴露真相,是贫是富,生活再光鲜,一张账单就能揭破伪装。奉星如吐了口气,“是的,我的确在看房。那时候我刚改编不久,我以前是一线单位,补贴比较厚。而且,他们柏家也有彩礼。”
“好的,我们了解了。”
这只表,奉星如并不是刻意遗忘。他去南桥柏兰冈那栋双层小别墅收拾行李的时候,明知道它存在柜子里,但奉星如收来捡去,偏偏绕过那只蓝色的盒子。不是无意疏漏,是自欺欺人,就像他过往那些日子。他的东西并不许多,精简惯了,也就是书籍资料塞了几箱扛了三两趟罢了。叠好了大衣压好皮鞋,快关箱的时候他才从柜子里拿下那只墨蓝盒子,他蹲坐在地,对着行李箱发了场呆。
原先作为投名状纳给新婚丈夫,直到婚姻结束它也未曾得见天光。奉星如压好箱子拉上拉链,当时到底年轻,不知世路,积家的机芯是很好,可惜保值度差了些意思。他的气质撑不起这块表,带不上,因此它的归宿大约又是暗无天日。
奉星如为它感到惋惜。珠宝珠宝,那当然要璀璨靓丽,在玻璃柜台里光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