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关于奉星如的唯一一场谈话。五爷那浸满冷意的眉眼历历在目:他说,奉家也真是不要脸。
奉家不要脸面,卖子求荣,柏闲璋虽从未宣之于口,对他的嘲弄却是深为认同的。
而他们婚礼的时候,柏淑美更是连面都懒得露,贺礼还是让他代为置办的,送入柏兰冈房里便算了事,对外只说柏淑美执行任务,何其敷衍潦草。其实柏闲璋知道他那次任吃肉裙:3-9-0-1-3-3-7-1-4~务也不是非去不可,但柏五爷脾气军部上下有目共睹无人不知最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烈性,他看不惯奉星如、鄙视奉家,难道还能逼着他认这门亲事不成?柏闲璋深知他的脾气,因此也就替他掩盖了。
后来柏淑美对奉星如再怎么挤兑呛声怪声怪气,他也只当看不见。
但今天不同,仔细想来,他竟从柏淑美拽着奉星如手臂的姿势里品出些……暧昧。还有,依柏淑美的惯性,真正厌恶某人他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哪里会特意浪费力气跟那个人打没意义的口水仗呢?
这太荒唐,柏淑美跟奉星如之间,可是小叔与侄媳的关系。
柏闲璋敛去这些迂回曲折的心思,看了看垂眸不快的柏淑美,又扫了眼满脸阴沉的柏千乐,奇了怪,柏千乐跟着生什么气?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柏千乐冷声逼问:“五爷,星如哥怎么惹到你了,你要抓着他不放?你为什么要抓着他?”
这话太不尊敬,他当即呵斥,“千乐!”年轻人回神瞪着他,满眼怨尤,就在他怨愤的注视里,柏淑美揉着关节脱了护腕,摩挲声在他们之中低低回响。他不答反问:“柏千乐,你到底知不知道奉星如是你二伯母?整天星如哥长星如哥短的,吃饭要喂,训练要陪,怎么,柏家娶了他是为了伺候你来的?我跟他不对付,又关你什么事,你跟他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替他出头?”
柏千乐像是踩了鸡眼一样,霎时失声,柏淑美眼里滑过一丝怀疑,“你对他那么上心,到底为什么,嗯?”
柏千乐又急又怒又惊,是一种被戳破隐秘情丝的难堪和惊惧,他知道柏淑美眼力直觉何其老辣,他这么问,果然将柏闲璋的视线也引了过来。他白着脸,指尖克制不住地微颤,“星如哥从前就很照顾我……”
他说得牵强,柏淑美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嘴边撇着嘲讽的弧度,他抬腿迈步,像是不愿再纠缠一样,两指并拢隔空一点:“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我警告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他毕竟是柏家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