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腰间围着浴巾赤脚出来,只见窗台一个叉腰的背影,是他妻子,夹着电话,盯着窗台上的电脑,语气不是很好地交代什么。

柏兰冈皱眉,这么晚了还有什么要事吗?他们的研究所又不是什么关乎国民命脉的机关重地。

他擦了擦头发,拿下吹风筒呜呜地吹着,视线总是不经意就落在窗台边的侧影上。

奉星如生得文秀。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质弱,他正常男人的身量,毕竟是从前线退下来的军人,皮肉紧实,肩背挺拔,柏兰冈知道他还有些肌肉保持着。只不过他五官算不上十分出色,气质又温吞,很难叫人一眼惊艳,不是那种出挑的类型。也许放在普通人堆里能靠一身温文叫人多看两眼,可是在柏家人的相衬下,他实在不起眼,很容易让人忽略。

只有在这种隐秘地专注打量下,才能发现他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时的斯文竟也有些别样的心痒磨人。

柏兰冈知道,不带眼镜时,他那双眼睛会有些近视病人固有的对焦迷茫,但不妨碍他眼里有温润的水光。他的鼻梁不似自己挺拔,但也颇有弧度,皮肤细腻,吻上去的感觉其实不赖。夜里摘下眼镜后的奉星如,会有另一种未曾展露在人前的风情。

直到他头发也吹干了,发梢一点水痕都摸不到,他不得不拔掉插头。

奉星如竟然还在讲电话:“对,我告诉过你,主题要明确清晰,定位要准确,你到底是要做追踪蛋白的路径还是激动受体……”

“你的框架太大了,现在的文章都流行点对点,精确到位,我怕你初审都很难通过……”

原来是他的学生。柏兰冈皱眉,说道:“很晚了。”

奉星如侧身回头,看了男人一眼,他微微蹙起眉头,眼底有些烦躁,意识到丈夫面色不快,他立刻转回去借着男人的话顺坡下驴:“嗯嗯对,对,对对,你先放一放,多看点文献,多看几篇……再说吧,这种事情要多思考,学着别人怎么写。很晚了,就这样吧,你也早点休息。”

他挂了电话,顺势叹了口气,“为人师表甚是艰难,你出来了,那我去洗了。”

他合上电脑从柏兰冈面前经过,柏兰冈只能看见他一闪而过的发旋。

柏兰冈倚着床头,刷着今天的新闻。文字和图片在他眼皮下滑过,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脑海里突然冒出光影凌乱的片段,淌过水珠的腰窝,紧致的手臂,他一手可以抱紧的臀肉和大腿,细碎的喘息和止不住的眼泪……

他想追忆这些光怪陆离的片段,但发情期高热烧得他昏昏沉沉,一切如梦似幻。

奉星如……到底怎么陪他熬过发情期的,他放开平板,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好似还残留着当时温热滑腻的触感。

他究竟知不知道,柏千乐生日的前两天,也是他的生日。

18

却说那厢柏千乐。

先是柏千乐的朋友发现他的反常,因为有天倏然接到他的电话,他要查一个人。

那个人有个不算大众的名字,奉星如。一开始他没当回事,毕竟混他们圈子的,谁没个政敌没个仇家了?查人这种事他轻车驾熟,唯有瞥见那个姓氏时撇了撇嘴,奉家的人?可是他印象中……交游的子弟圈子里,似乎没听说奉家有这号人物。

他满嘴答应,料想哪怕姓奉,也并不太难,结果几日之后,手下向他汇报说,要调阅“奉星如”的档案,阻力重重。

他听在耳朵里,一愣,凝眉正色问,怎么回事。

手下详细汇报,这号人的档案在军部里,应该是经过了军部的手笔,层层加密,并且加密的手法凌乱无章,意味着不只一两个单位经手。

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军部不同的部门戳上保密的章?

他直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