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在眼里的也只有那一张肚皮。
他艰涩道,“他们为难你了吗?”
女人冷笑一声,“毕竟我还是他太太,倒也没人敢在我面前嚼什么闲话。只不过我的家婆已经在暗示我,既然我生不了,外面盼着为他生小孩的女人多的是,到时候我就不要再做那没有心胸度量的正房,耽误他们家子孙绵延了。”
奉星如皱眉,这简直荒谬,他厉声问,你答应了?
女人却掐了把眉心,显然已是心灰意冷,冷淡地断言,“随他们吧,我再也不想管了。结婚的时候我就相信他将来一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否则我也不会答应这场婚事。手握权柄的男人你是不能奢望什么忠诚与专一的,何况我们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夫妻感情我只是他的太太,是他背后的盟友,只要他以后的荣光有我一半,他的优渥富贵我不会缺席,他在哪个女人床上,哪个女人给他生孩子,我无所谓。”
奉尉芝抬眼,发现他视线里的悲哀,笑了一笑,“星如,这就是婚姻。婚姻里没有那么多浪漫,没有那么多激情。只有两个人共同的利益,为了这层利益,我们可以忍受背叛和欺骗,可以同床异梦,可以貌合神离。我的婚姻已然到了不幸的地步,我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希望你在柏家能好过一点。”
离开时,奉星如为女人拢了披风,扶着她的手臂,把她送到她的车前,随后退了两步,目送女人的车呼啸远去,尾灯的刺目红光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他驱车回到柏家的车库,女人说完那一席话时,那双同情又哀怜的眼一直在他脑海里浮动闪现,她眼里的凄凉,自伤,那么无奈,搅得奉星如心烦意乱。
奉星如停好车,无心旁顾周围都有谁的车,脱了大衣挂在臂弯里,上了电梯。
不曾想出了电梯还能碰上人。他以为这个点柏家人都已经回房休息了,要么在房间,要么在书房,要么在影音室或者健身房,总之,无论在哪,他都想不到会见到下来喝酒的柏闲璋。
柏闲璋拎着酒杯,看到他,脚步停在楼梯上。他先是抬眼望了客厅里的钟,发现已然暮色沉沉后,便压下眉头,紧紧地俯视他,语气也不那么好,“这么晚才回来?”
奉星如喊了一声大哥,说出去吃了顿饭。
“吃饭?”男人狐疑地问,抬腿下楼,离他几步之外停下,动了动鼻子,闻见淡淡的酒味,脸色一沉,“你喝酒了?跟谁去的?”
奉星如意料不到柏大少爷今天为何这样步步紧逼,他刚想出声,又咽下了话头,他下意识的不想拿他的事在柏家人面前言说,因此扯了个谎,轻描淡写地搪塞道,“有个搞设备的师弟远道而来,我们做东请他吃了顿饭。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所里的应酬,难道也要跟家里报备吗?”
男人果然被他的反问激起了一点火气,正要驳斥他的无礼,奉星如却打断了正的话头,“大少爷,你是要去吧台吧?我就不挡路了,晚安。”
他先撇开眼,低着头沉默地走上楼梯。
柏闲璋出生入死多年,在战场上和诡谲风云的政局里周旋至今,直觉早就磨得比红外线更锋利他看破了奉星如的伪装,知道他多半在撒谎。不知为何,他无端地想起那天在医院里挽住奉星如臂弯的那个女人,那天回来奉星如也没说真话。
但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身份去挑破奉星如的谎言。他上位许久,最迟杀伐果断,眼里容不得沙子,奉星如的隐瞒和欺骗令他不能说怒火中烧,但肯定愉快不起来。而意识到他没有立场去质问奉星如的行径踪迹,这更令他烦躁不安。
他叫住奉星如,那个惯来低眉顺眼的男人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身形有些佝偻着,眉眼倒是沉静。他好像总是有意躲着自己的视线,眼神很收敛,甚至有些拘谨地落在地毯上,柏闲璋按捺住心中的烦闷,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