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一个恳求:

那时男人已经如山岳般镇在他身上,胡乱地扫去衣物,唇舌游荡,含着他的口唇舌尖吸了再吸,滋腻的吮吸响得叫人深以为耻,当那条做恶的舌从颈窝勾到乳头再到肚脐,湿热软滑,足以叫人生出更旖旎的幻想,譬如它再往下,去向一些更潮湿软濡的地方烂泥一样沦陷,同时被那副高热的口腔包含诧于自己投降之快,奉星如倒在地毯上喘息着,反手磨着他的后颈,用一种更宽松的纵容约束原来的纵容:“乖,到你床上去,我们不能在这里。”

而柏千乐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命根,囫囵地揉搓着两颗没什么建树的睾丸,他手掌宽大,因此总蹭到那片亟待恩赐的沼泽男人的舌头又转回来,往他的口唇寻去,奉星如嘴里与他接着碎而密的吻,口涎交融滴落,手下按着厚重的肩肉,猛地一扣……他屏住了气息,因为那只突然降临沼泽的手,先行探路的刺客。

奉星如靠在柏千乐的肩上喘气,抵开他欲吻的唇,凝视着那双粘稠成蜜的眼,身下已经紧紧贴上了男人蓬勃的欲望也是他的渴望,他感受到自己的穴肉翕张,分泌出粘滑的淫液想必柏千乐比他还先意识到好事将近他探手抹了一把,抬起头来再看奉星如的目光即不满,也不解。但这是奉星如唯一的底线:“千乐,听话,去床上。”

104

洛丽塔是亨伯特的灵魂之光,欲望之火;黛西是盖茨比矗立在黑暗里,经年遥望的那抹绿光;伏伦斯基在安娜面前变得“不知所措而唯命是从”,一个男人,对着他违背世俗之下的爱欲所托,就好似“一条听话的狗做了错事”*。而奉星如之于柏千乐呢?柏千乐不信怪力乱神,他也从不对哪座冰冷的神像抱有任何感激之情,但结实的欲望在他怀里,皮肤温热,口唇柔软他欲望的金身在他耳边低声换气,鼻息潮湿如密云,手指插在他的发间,被他吻乱得颠三倒四。

他抱着最鲜活的野望。一个潜陈在火堆里的野心,受无休无止的雨水侵润,火星落下,先于红光映天的大火之前,是阵阵被浇透的湿闷灰烟。

这湿闷的烟太堵塞,柏千乐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灼热的,滚烫的,直洒在奉星如的肚皮上,像惊动水田的火烟,游鱼四蹿。困兽在奉星如的肚皮上细密而不间断地亲吻、舔舐、用脸颊刮蹭,似乎要以唇舌为证,在这片斑驳着风霜刀剑的遗址上寻找旧日文明的每一处遗迹。唇舌嫩滑,而犬齿坚冷,不时擦碰旧伤疤,不痛,只叫奉星如生出任人鱼肉的怪异。但他虚虚揽着柏千乐的头,抚着他的后颈也不知道是家族基因还是常年作训,他的脖颈粗壮非常,弓起雄阔的肩背时,脖子受力,筋肉怒张,极速地血流湍过,更浸着油汪汪地一层汗,令他的脖颈红得发亮。

奉星如支起胸背,骤然撞见这触目惊心的一景,倒煞得他心跳砰地狠撞一下,自他执意闯破那扇门后,柏千乐对他别无二话,固然惊吓、暴怒、alpha发情时凶戾的本能、还有情志大起大落之后、激素快速浮升又飞速撤退,种种都令他陷入低落,但他依然对奉星如唯命是从。哪怕方才奉星如要他去床上的话音刚落下,自己忽然腾空那是柏千乐猛然发力,一把将他倒折般扛在肩上天旋地转的眩晕里,奉星如也不过感叹他的雄壮而已,远不似这一刻惊心肉跳。自然,在感慨之外,奉星如也觉察出他的陌生他严密的胸膛,他鼓胀的手臂,雄健的腿他的腰才被这两条腿紧紧钳死了固定,牢牢钉着,那沉重的大腿、因发力而僵硬的肌肉奉星如很笃定,十年前那个青涩的男孩绝没有如此磅礴的力量。

短短一截路,依然节外生枝。就快要靠近那扇西洋机关门时,男人突然停下,扫开螺鈿斗柜上的摆件,将奉星如扔下,他仍然圈着奉星如而或许是他力道不那么体贴,臀肉的缓冲有限,奉星如的骶骨窜上一股刺飕飕的疼痛。但他也来不及仔细感受这点疼痛,因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