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宁安离开张府后,张阑之在园中一颗银杏树下站了许久。
眼下已经是中秋,满树的金黄将略显寂寥的清疏院衬的熠熠生辉,微风轻轻拂过,扇形的小银杏叶脱离枝丫打了个旋儿飘然而下。
张阑之伸出手接住一片金黄的叶子,在手中来回摩挲着。
这场景令他感觉很是熟悉,但是总是记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去岁这时,他也是这般站在这里,每日闲暇时分便会望着这金灿灿的叶子,直至夜暮降临。
那时心中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现下再站在这处,却是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份怅然若失感。
至于为什么有这种变化,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想不明白不想便是,往后这偌大寂寥的清疏院有了温宴,一定会热闹起来。
他可以请人开辟一个院子出来,专程留给她种菜,而他闲暇时候也会陪着她一起打理。
只要她开心,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温宴这会儿在院子里的葫芦池旁边坐着歇息,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她将衣裳拢了拢,吸了吸鼻子,呢喃道:“荔枝,我这是要生病了吗?”
荔枝拿了一件披风过来披在她身上,见她面色红润不像是要生病的样子,于是打趣道:“小姐,依婢子看,怕是张大人想你了。”
“这俗话说的好,打一个喷嚏是想你,两个才是生病呢!”
“荔枝,你......”温宴有些羞的红了脸。
虽然她对张阑之还不到在意的程度,但是提起这等男女之事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羞赧,毕竟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几个男子。
“小姐,这张大人聘礼都送来了,怕是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婚,你要早些适应,不然去了张家怕是要被笑话的。”
温宴握着手里的热茶,望了一眼琼华院的方向,沉了语气,“可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成婚呢,哥哥他现在还是独身一人。”
这句话倒是让荔枝犯了难,琼华院那位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奴婢能讨论的,若是她再说些话让家主听见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想了想道:“小姐,你大可不必忧心,大人是个有主见的,什么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等去了张府你随时还是可以回来看他的。”
其实,不单单是温宴留恋这里,就连荔枝也留恋。
她与林值八字都还没一撇,本想着这几日试试他的心意,哪知大人早就将他派了出去,不知是有缘还是无缘。
她若是跟着一起去了张府,再想回来怕是不那么简单,只有小姐回府时,她才能回府。
想到这,荔枝无声的叹了口气。
秋日的天黑的也快,两人在这坐了没多久,夜幕便降临了。
温宴又如往日一般早早的睡了,可能是因为她今日想的太多,夜里睡觉不大踏实,半夜的时候又做了梦。
这次的梦却是与上回悬崖之梦一般无二,并且还往前延伸了一些。
她见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背着竹篓走到悬崖之上,在她面前踩空,失足掉下悬崖。
悬崖下面是无尽的黑暗,暗不见底的深渊。
她依旧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他焦急的呼唤道:“宴宴,往后的日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温宴被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一双带着惊恐的眼睛盯着黑暗的室内好半天。
直到这惊恐散去以后,她才落寞的躺了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直接跑出去,而是躺在榻上思索着。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兄长明明活的好好的,此刻就在琼华院或许还在正做着美梦,怎么会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