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呼吸滞了一瞬,侧耳再听,仍旧没听见任何声音。
四周静谧使然,无声的让人害怕。
她在暗,敌也在暗,她看不见他,但并不代表他看不见温宴,就是这般情形才最为令人恐惧。
温宴如坐针毡,眼下这种情况她哪里还能安心坐着。
她缓缓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下塌穿好鞋子,再慢慢往外间走去。
就这么被动待着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得出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外面。
外面那人却是正在等着她出来,毕竟人在塌上不好动手,且又不能伤了她,于是黑衣人便一直守在外面,伺机而动。
没等多时,果然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他往外间门帘后的漆柱缩了缩,尽量让自己不那么被发现。
温宴摸着黑往前走,首先便想要去点燃那灭了的烛火,因为看不着东西实在是太不安了。
她连贼人在哪都不知道。
怎知,刚刚摸到烛火旁,还未拿起火折子,后背就挨了一记,陡然失去意识往下倒去。
站在门帘漆柱后的黑衣男子即时将她接住,而后将她抗在肩上,轻轻跃出了窗户。
临走时,还将窗户给关上了。
黑衣人携着温宴一路走街串巷,飞檐走壁,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跑,生怕晚了一分。
跑了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一个暗巷里。
那里早早就等着一辆制式极为高贵的马车,不用看,光看那架势就知道是来自上京的权贵大家。
黑衣人到了那马车跟前儿,低声朝里面禀道:“大人,人带了。”
马车内的人未露面,也无过多的话,只淡淡道:“送进来。”
这一句话虽然听着没什么波澜,也感受不出什么情意,但是那人却带着绝对的隐忍。
黑衣人挑开车帘,将温宴送到里面早就已经铺好的软垫上,而后跳下马车,命令车夫策马回程。
里面坐着的男子冷着眸子上下打量着昏睡着女子曼妙的身姿,眯了眯眼。
长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带着绝对的占有欲。
“往哪里跑?在我身边难道不好吗?他能给你的,我也能,再怎么跑,最后还不是要回到我手里。”他垂眸低声呢喃。
摩挲了片刻,他又将手伸到她的唇瓣上碾磨一道,而后送至鼻端嗅了嗅,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就知道她会来找张阑之,先前说着喜欢他的话倒有几分可信。
不过,不打紧,推出去的一切他都会慢慢收回,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赵彦辰端正坐着,脊背挺直,整个人都朝外散发着孤傲之气。
只消人看上一眼,便不敢再与他对视,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身子显得无欲无求,可是视线黏腻不堪,一直停留在温宴身上,寸步不移。
整个马车内室都充斥着冷梅香,与温宴身上的茉莉花香融合在一起,交织成了一片独有的清香,沁人心脾。
矮几上置着的薄纱灯笼内的烛火随着马车的移动轻轻摇曳着,朝外散发着晕黄的灯光。
这烛光薄薄的打在温宴垂散了满垫的墨发上,好似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子,金灿灿的,迷人眼眸。
她双眼紧闭,长睫纤盈的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唇口轻启,均匀的呼吸着,看的赵彦辰一时迷醉了。
倒是越发的好看了,才一日不见而已,她怎么就这么让他抓心挠肝的想念。
他看着她,内心的喜欢越发深刻起来。
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飞快穿梭着,外头的静谧被一道呼啸而过的寒风打散。
这风卷着街巷两旁的银杏叶子翻滚而下,飘飘洒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