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都尉虽说公私分明,脑袋还算清醒,可说到底还是有私心的,有私心也正常,由着他去就好。

“老将军也没说错,德和郎这个女儿,和他还是有点像的,记仇得很。”顺安帝朝身边帮师傅替班的小吴公公道。

“是,是。”小吴公公躬身讷讷道。

“不过报不了的仇,德和郎也不报,就是不了了之也无谓,算是看得开的人。”这天下人都小肚鸡肠,德和郎也不会,那是个心中藏有丘壑的读书人,顺安帝不喜欢德和郎的愚蠢和运势,但还是喜欢德和郎其风骨的,顺安帝抽过一本折子,正是一本参德和郎女婿禄衣侯的本子,想着禄衣侯这千金散去要妻子贴补,还背了一身许一生都难以洗去的骂名,正史还得记他一笔烂帐,顺安帝看着折子摇了摇头,道:“不管如何,这是为朕做了些事的人,朕不能让他们太心寒。”

逞个威风罢了,逞罢,大气已然受了,小气就姑且张扬些着罢,他不能让人吃了亏,还让人受委屈。

第 363 章 第 363 章

这厢都尉府,章大夫人与人说道了几句,接着便不见人影,连大夫走了也不见了,紧接着,孔氏与白氏相携过来了,她们一到,苏居甫见园门前有人探头探脑,居然是他那妹夫的人。

数一下人头,居然有好几个。

再一看妹妹身边的丫鬟,就带了明夏和通秋。

服侍的丫头一二个,打架的壮丁怕是带了一串儿,这能让人不多想?

若不是苏居甫深知他妹夫那谨小慎微,当都城人人皆是要害他于死地的敌人的性子,他也认为他妹妹今日就是找都尉府麻烦来了。

“咳咳。”等妹妹叫嫂子们坐下后便又静坐不语,跟个不说话的榆木菩萨一样,苏居甫轻咳了两声。

将将坐下的孔氏连忙关心地朝他望来。

苏居甫忙朝娘子摇头,转而看向一身珠光宝气,端坐在放了块狐皮垫子的石凳上的妹妹……

她小脸清冷,尚还带着几分稚嫩,不过到底是已为人母,又主事了甚长一段年月,身上已颇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华贵大气。

乍眼一看,说她是王公贵族家中的贵妇也不为过。

苏居甫在端坐着的妹妹身上转了一圈,转而看向她会下垂下的狐皮垫子,这一眼看过去,他甚觉眼熟。

“这……”苏居甫指着垫子道。

哥哥打量她不休,又指着垫子,苏苑娘偏了偏头,望了狐皮一眼,无声朝兄长看去。

“这是家里的?”苏居甫指着垫子,心口微微一堵。

是家里的,怎么了?苏苑娘望着兄长。

“回大公子,是家里的,奴婢带过来的。”身后,明夏回了话。

苏居甫抚额,“这下可好。”

就算是无意,也要被人当有意了。

苏苑娘不明所以,不知兄长所说之话的意思,与苏居甫心灵相通的孔氏苦笑了一声,她正好坐在苏苑娘身后一点,这厢探过一点身来,在小姑子身边轻声道:“他们见你带了垫石凳的垫子,只当我们是存了心来找事的。”

倒不是存心来找事的,是存了心带着防心来的。

要说大将军都来找他们夫妻致歉了,这事就过了,可常伯樊忧虑深重,走之前跟苏苑娘道了数十声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深不可无,

国夫人这等人物,杀人如取鸡卵,”让苏苑娘看在两个孩子尚年幼的份上,处处小心。

苏苑娘字字皆听在了心里。

上辈子她是病死在了兄长家中,可这世她已然明白,杀死她的从来不是病,而是那些渴望她不幸,想让她过得凄惨的人。

她不觉着常伯樊防心过重。

是以她道:“这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