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许多人不知道的。人走茶凉,人才辈出,苏居甫自是知道这朝廷上下也就他父亲那三四个知己好友还暗中与父亲有所往来,而他们人在官场,又有一家老小要顾,他们可不能明面上与一个被贬放出去的人交好,而他们还能与他父亲交好,私底下还能对他关照一二,有事还会暗暗相助他不少事后只字不提,已是极为难得的正人君子忠义之友了。
这厢章大都尉话一出,苏居甫连忙恭敬笑着垂下头,不与他直面说话。
“都尉大人可是还记得我岳父?”常伯樊这时开了口,话中略带好奇。
但他这话不知触了章都尉哪根逆鳞,当下章都尉大人脸色一变,朝他喝斥道:“找你们是说正事的,不是让你们来闲话家常的,陛下日理万机,案牍劳形,你们还不快快说那正事,休得浪费陛下的时间!”
他这神色所变之快比翻书还快,常伯樊后脊背刹息不禁一凉,连忙朝上首案后的皇帝看去,却见顺安帝此时摇了摇头,常当家这下心底都凉了,见不知情况的妻兄这时猛地抬起头来,他生怕不怕死的妻兄那边会说话出事,当下常伯樊顾上不害怕连忙朝顺安帝拱手道:“都尉大人所言极是,还请陛下恕罪,草民想请教一下陛下还有何处不解的地方?您只管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顺安帝瞟了吓人的章齐一眼,见盐伯之后白了脸还力持镇定说话,他稍稍顿了一下,翻起了吴英拿过来的本子,接道:“你说你找过那一片,只找到这一片黑木?”
“是!”常伯樊恭敬回道。
“你还在让人在那一片找?”
“回陛下,是,草民认为那边能长成一片林来,必有独特的地方,就是不知是土壤还是气候的原因也肯定跟此有关,是以草民特地找了那擅长地貌之人和当地的一些熟悉山势的村民,为草民在那一段和周边三州地势相当的地方去找。”
“不怕找不到,浪费了那人力?”
“但若是找到了,草民就能一家大大小小躺在床上吃很多年了。”
顺安帝笑了笑,“你倒是想得通。”
“这想要回报,总得下点力气,”见他是真笑了,常伯樊心下松了口气,回顺安帝道:“好事皆多磨。”
“嗯。”顺安帝点点头,翻过这页,这厢殿内只见他翻页的声音,不一会儿翻书声止了,又听他道:“汾河到肃河这一道,共八大关十五道小卡?”
“是。”
“说说。”顺安帝往椅臂处偏了偏
,撑着半个身子懒懒道。
“是,这八大关十五卡依次是汾河第一门,此用第一关,此关下面经过三镇,分别设三卡……”常伯樊依次把他写在书里的情况一一此口舌复述了一遍。
这厢顺安帝垂着半眼听着,神色丝毫未变,章齐在一边听着却在听到一半的途中突然冷笑了数声。
他笑得极为小声几近无声,但还是被暗中看着周遭的苏居甫察觉到了,不动声色极为小心地抬眼看了他这边一眼,又飞快收回了眼神。
献本乃常伯樊亲自所写,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楚,说出来也极为容易,等他说罢,坐在他身侧的苏居甫逐渐听出了不对来。
这关卡太多了。
哪怕这些关卡是当地官府所设,但地方上绝计是没有悉数全部上报给朝廷,他妹夫这是……
一想通了这点,苏居甫快快抬起头来朝他妹夫看去,见他妹夫说完,此时正一脸从容看着上首的皇帝陛下。
顺安帝这厢也睁开了眼,朝那口齿清晰快快把本子上的那段话重述了一遍的常伯樊点了一下头,转过头去与身边的吴英道:“你找出来没有?朕记得有关于这两条河的河运朕是做过手笔的,汾州的汾河到青山州的肃河这一段,记录在工部户部的只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