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睁开,她就看到了满桌的钱,放在一堆看着整理好了的有官票,一根金条,碎银子,还有一串铜板,更多的是散在了桌上和炕上的各处。

“呀?”苏苑娘往炕上爬,她爬得极快,一下子就越过了常伯樊往里炕边放着的屉子看,“常伯樊,你把你的银子都拿出来了?”

苏苑娘在都城的这个家里管着三份银子,她的私房钱,常伯樊的私房钱,还有公中的那一份。所谓常伯樊的私房钱就是常伯樊挣的那一份银子撇开公中之后,就归常伯樊所有,当然这不是由着常伯樊随意花的,这是他的买货钱。

常家在都城的人手少,也就没有帐房,主母充当帐房的结果就是所有银子都要过她的手,当家的手里银子几何,银子长何样,她比当家的还眼熟。

怕她难受,常伯樊忙扶着她的腰,“今天可能去码头会寻到些货,以防万一我先备着些银子。”

苏苑娘被他扶着在身边坐下,好奇地看着那堆整理好了的银钱,“还要带铜板?”

“那是给扛货的力工的,我等会儿交给孙掌柜一串让他发,我则留着半串放身上,防着些要打赏的或是我先结工钱的情况。”常伯樊耐心地与好奇的娇妻解释。

“娘子,喝口热水。”通秋这厢端来了热水。

“欸。”

“娘子,没什么要紧事,我先去厨房了。”通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这夜在右侧边的小耳房里睡的还行,就是姑爷起的太早了,她睡的时候不足,屋里又太暖和,还稍稍有点困。

“去罢。”让通秋走,将将坐稳的苏苑娘又往对面爬去。

“作甚?”常姑爷急喊。

“我拿帐本子。”苏苑娘心急地先爬过去了,坐到放在了对头搁着的箱笼前打开箱子把她能用到的两本帐册拿了出来。

这厢她睡意全无,找好帐册就转过身来拿笔墨,两三下就摸搜好了要用之物,回过身来坐在了常当家的对面,两眼在灯光中晶晶亮,和家中当家道:“当家,你今天要带多少银子出去呀?我帮你记帐罢。”

“你睡着就好,这帐我会替你记好的。”常当家直摇头。

可她喜欢记。苏苑娘自这生以来,最最喜欢的就是理帐薄了,这理帐薄有理帐薄的乐趣,钱多了她高兴,钱少了她就要忙着开解自己莫要心胸狭窄,积铢累寸,积少成多方才是正道,每天都能让她忙得不亦乐乎。

“我记就好了,”钱财黄白之物,苏苑娘还是有些羞于出口,她父亲悉心教导她二十年,可不是为的教她喜爱银子来的,是以便只能较为委婉地与常当家道:“你都交给我管了

,我入的帐,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也罢,”见她坚持,更为要紧的是她人都看起来生机勃勃了不少,分外可爱,常当家便不再坚持,还怕她想多了,很是神色自如地把他先前所说的话转了回来,“那一事不烦二主,我的银子还是得靠苑娘替我管着了。”

那自是好,苏苑娘赶紧把她边的桌子收拾好,摆上了帐薄,软言软语朝对面的人问道:“大当家的,你今儿要带几两银子出去啊?”

“恐怕得有三百两了,一百两的大官票,还有一根一百两的金条……”常伯樊跟她细数,跟她道明他今天要带出去置货的银子。

等到他这说清楚,把钱箱子收拾好,她还随他一并送了丫鬟送上来的早膳,精神百倍地非要送他出门不口,常伯樊亦是无奈,摇着头让她送了,等到门口欲要出门的时候,他朝三姐使了个眼色,让她等她们娘子兴奋劲一过一有瞌睡,赶紧哄她去补个觉。

三姐笑嘻嘻地朝递眼色的姑爷欠了欠腰,当是知道了。

这吩咐她做干,做得好了,积攒两三次姑爷就会赏她一次大的。如此下去,不出两年,她就能买上好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