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走的人没有哪个背后不藏着人,这个人可能是掌管河道的把总,也可能是知府,谁都不知道背后数银子的人是谁。

看当家的意思,他是要让利请靠得住的人走京运这事了。

可这里头的事情太大了,郭掌柜想得明白可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他与看样子心里也有数的孙掌柜对看了一眼,两人又是齐齐沉默。

这两年大当家的年纪长了一点,性情比以往更为内敛了一点,不像有些人家家里干活的人干久了就奴大欺主,在常当家手底下却绝计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光是能在当家的手底下走下去都要让他们费尽力气。

“郭掌柜?”常伯樊问话没人答应,便又叫了郭掌柜一声。

郭掌柜舔了舔嘴巴,道:“回大当家,依老朽的意见,老朽偏向汾州城里找人。”

当家的悄无声息没有回应,郭掌柜抬了抬眼皮瞄了他一眼又飞快收回眼,垂着眼睑接道:“老朽的意思是既然要找那可靠的人,不如就一步到位找那最为可靠的,省得中间起什么波折,又生起那不可控的事来。”

郭掌柜死死看着地上,话愈说愈轻,“背后势大的,为着长远计,想来绝不会轻易断了那来钱的事,当家您挣的多,他也挣得愈多,您说是这个理不?”

郭掌柜没说出来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便宜的人不可靠,可靠的都不便宜,既然都要找可靠的,就不能舍不得那多几分分出去的利了。

这是郭掌世的肺腑之言,他道出这番话来心中也是忐忑,大当家的不是不舍得花银子的人,整个临苏城都找不出比他还舍得拿银子打点的人,但当家自身的情况他也很清楚,如果当家的选择了他这个主意,分出一部分利出去与人交换,那眼前的这几年里,他们当家手上是得不了什么银子的。

以往大当家的就一个人,敢拼敢下决定,可现在他是有妇之夫了,且瞧他那待人如珠似宝的样子,郭掌柜的不敢确定当家还会像当年有谋也有勇。

郭掌柜的说完,常伯樊点了点头,转向了孙掌柜:“孙掌柜的意见呢?”

孙掌柜的意思跟郭掌柜的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