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过,但他对老头也是有所愧疚的。”

郭掌柜没应洪兵跟他对口令的主意,但洪兵出这招跟他说的时候也说得很含糊,属于能心领意会但没一句大白话的那种,郭掌柜无法拿出来跟东家当说辞,更谈不上去把责任推卸到洪兵身上去,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东家最痛恨管事不担责,只管推托。

郭掌柜深谙东家心性,犯错的人容易避重就轻,他则避轻就重,毫无把自己摘出去的意思。

“货你还是送到了,尚可。”常伯樊点头,他点头之际,门边传来了声响。

洪兵来了。

常孝嶀在外面道:“孝鲲,我把洪老大叫来了。”

常伯樊在应声之前偏头朝孙掌柜招了下手让他俯首下来,在他耳边道了一句:“老孙,你去悄悄打听一下洪兵最近有没有大赌的事,不要弄出动静来,你找我们自己人去打听。”

孙掌柜不动声色听着,朝大当家点了一下头。

“进来。”

洪老大是个满面尽是胡须的粗壮大汉,声如洪钟,一进来双眼胀红,抱拳朝常伯樊悲痛道:“是洪兵看管不力,让常当家的失望了。”

“坐,先跟我说说。”

洪兵坐下,他也帮常伯樊跑船送货几年了,也甚懂常府当家的脾气,一开始就是请罪,把失误全往身上揽,但等郭掌柜的出言,说与他无关,是他这个送货大掌柜的失误的时候,他假意抢了几句话,之后就不言语了,默认了失责之事的主要人是郭大掌柜。

听他们都说完,常伯樊问了一句:“这船是怎么沉下去的,你们这段日子琢磨出来没有?可留了人在原地打捞?”

“留了。”郭掌柜回道:“我把我身边的阿大留了下来。”

阿大是个心细的,是郭掌柜的大徒弟,闻言常伯樊点点头,看向洪兵。

洪兵先是不解,后恍然大悟,赶紧道:“我跟郭掌柜一路都在商讨这个事情,不知道船的问题出在哪,我跟船工们仔细琢磨了几天,可能是船板哪块进水了,当天晚上那天值夜的船工我们也找来细细问了,他说他入夜后去船底看过,什么水迹也没看到,也不解这船到底是怎么一晚上就沉下去了,这事情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能就是过船过的多了,河神大人非要我们留点什么下去陪他老人家,唉。”

洪兵说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常伯樊点点头,淡道:“人没事就好,除了那船,货到的也差不多,你们先歇两天,我再跟你们说后面的事。”

洪兵看看他,又转头过去看站在常伯樊身边的常

孝嶀,又看看郭掌柜,末了颇为痛楚地垂下头悲痛道:“是,在下听常当家的发落就是。”

暂时了解了一下这折船的情况,常伯樊让孙掌柜带郭掌柜去他落铺的地方休息,他则和常孝嶀去见了两个约好了的汾州临苏的老乡,喝了几盏清茶。

见到约好的第二个客,天已经黑了,常伯樊跟人再三推辞了几番,这才和常孝嶀出了他们见面的茶楼往回走。

临苏街上,灯光已现,大多店家已经闭门,但还有几家没闭门的,店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摇曳在寒风中。

“你身边也没个近身侍候的,要不要我替你找两个?”出了门,常孝嶀有仆人已替他把伞撑起,他见常伯樊自行拿了自己带的伞撑了起来,忙道。

常伯樊带了不少人来京,只是来了没几天,这些人就如春风化作雨,一些进了铺子里,一些进了这京城的一些地方,洒落在了各处,他身边就留了个南和带着人给他看着家,丁子给他跑腿用。

他信他这堂兄给他打听的消息,但有些消息,他还是只想听听自己养出来的耳目是怎么说的。

他谁也不会全信。这是他能活到如今,撑起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