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过去,唐忆檀才回来,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只替李敬池掖了掖被角:“晚上想吃什么?”
以往这个问题都是唐忆檀自言自语,但今天李敬池张了张口,发出嘶哑的声音:“焦糖布丁。”
他的发音有点奇怪,听起来像许久没开口说话了。唐忆檀的手一抖,把床头的水杯打翻在地,沉稳的面具被打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敬池:“你说什么?”
然而企鹅群390133714李敬池说完就闭上了眼,仿佛那句话只是唐忆檀的幻觉。
他一开口,唐忆檀有求必应,只是苦了毛路周末还要跑到超市买食材。等到所有器具摆在厨房,从未做过甜点的唐忆檀骑虎难下,他打开网络上“不得不做给对象吃的十样甜品”的教程,挽起袖子就开始学。
一上午过去,他终于从厨房端出一份完美的焦糖布丁,而此时的李敬池嘴唇苍白,脸色已经略带病态,他靠在床头,撑着上半身才勉强接过唐忆檀递来的甜品。
勺子是银色的,色泽很像床头挂着的手铐。李敬池晃着左手的链条,竟是冲他笑了笑:“帮我解了吧,一只手没法吃。”
他的笑容很动人,颇像两人恋爱时的模样,唐忆檀的喉结滚动了一阵,还是替他解开了手铐其实自从杨泽雨下了警告令起,这个手铐就已经形同虚设,只有在晚上才会锁住李敬池的手腕。
李敬池拿起勺子,细细打量着焦糖布丁。这份甜品用精致的玻璃小瓶装着,它上半层的焦糖是烫的,被烤得色泽金黄,用勺子一敲就能听到动人的脆音,下半块则是冰的,将蛋液冷冷凝固在底部。
他低头的动作很优雅,像是在欣赏一件别致的展品。
但下一秒,李敬池轻轻“啊”了一声,他长期脱力的左手松开,让玻璃瓶瞬间失去平衡。时间静止在这一霎那,玻璃瓶重重砸向地面,继而炸成四分五裂的碎块,布丁淌了满地,唐忆檀俯身去收拾地毯上的狼藉,但李敬池却比他更快。
他拾起玻璃片用力抵在喉间,表情满是冷漠:“唐忆檀,放我出去。”
空气静得可怕。
浅黄的布丁滑腻而香甜,与他掌心握着的锋利碎片形成鲜明对比。唐忆檀如坠冰窟,伸手想来抢玻璃片,李敬池却是神色平静,他手腕轻轻一划,在脖间拉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鲜血滴落,万分刺眼,唐忆檀的呼吸骤然变重,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见他不说话,李敬池作势要踩向满地玻璃片,唐忆檀这才缓缓举起双手,一边后退一边哑声道:“把东西放下,别伤害自己。”
“别伤害自己?”李敬池回味了一遍,又道,“唐忆檀,还是要感谢你给我的启发,要不是你还有一点人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他的手不是很稳,颇有越割越深的倾向,唐忆檀不敢动:“你冷静点。”
“我?”李敬池从他裤子口袋摸走了车钥匙,“我现在很冷静。”
两人近在咫尺,唐忆檀能听到李敬池浅浅的呼吸声,只要他想,甚至伸手就能夺过那块玻璃碎片。见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右手,李敬池扬扬手:“想要?”
他的动作很随意,苍白的肌肤也显得没什么力气。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唐忆檀猛然张开虎口,企图夺过利器,然而李敬池狠狠抬手,顺势把玻璃片最锐利的一角重重插入他的肩膀!
鲜血迸射而出,不出三秒便染红了白衬衫,唐忆檀发出痛苦的嘶吼,捂着肩膀跪倒在地。撕裂的疼痛从肩膀传递到十指,拉扯着每一条神经,就差把他的五脏六腑震碎。刺眼的血液汩汩流下,混合着满地狼藉,形成一副狰狞的画卷。
唐忆檀额头爆起青筋,他跪在自己亲手酿造的悲剧中,压抑地喘息着。
李敬池这时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