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李敬池来说何尝又不是?他自知在逃避现实,却克制不住地和林裕淮潜入世外桃源,沉溺在平淡中。有很多个瞬间,李敬池希望时间就此停下,因为在这里他不是李良栋的儿子,也不是蔚皇的艺人。
他只是李敬池。
林裕淮低下头,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我爱你。”
李敬池的眼眶发涩,他环抱住林裕淮,小声道:“我也是。”
晚风很舒服,他们散步看了看田里的白菜,林裕淮又牵着他爬上后山。山间的空气很好,夜晚依稀可见几点繁星,李敬池交叠着双臂,躺在草地中,林裕淮却起身离开,俯身在草丛中寻找着什么。
李敬池:“?”
“找到了。”林裕淮起来的样子很狼狈,头上还插了几根草。他举着两束狗尾巴草回来,拔去尖端的杂毛,将草身弯着掐断,扎成圆圈的形状,“手。”
李敬池不明所以地伸出手,林裕淮轻轻把草扎的戒指放在他掌心:“虽然有点潦草了,但比易拉罐的环强上不少。”
戒指很朴素,却似有千斤重,不知为何,李敬池心中发痛,像是被人生生剐去一块重要的部分。透过月光,他看到自己失魂落魄地坐在露台长桌旁的倒影,面前的戒指盒被玫瑰花瓣环绕,深红的外壳宛若沾血般刺眼。
痛彻心扉。
李敬池扯了扯嘴角,但在看到林裕淮单膝跪地后,他却笑不出来了。
夜空下,林裕淮浅褐色的瞳孔如琥珀般迷人,他耳垂的黑曜石耳钉微微闪烁着光芒,那光束甚至超越了皎洁的圆月。
林裕淮调侃道:“李先生,你是否愿意和一个残疾人共度余生?”
李敬池道:“说什么呢,你只是听力受损,又不是听不到了。”
林裕淮挑眉:“有时候在床上是不太听得到。”
李敬池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作势要把戒指扔出去,见林裕淮表情有些急了,他才摊开手掌,轻声说道:“我愿意,那你是否愿意陪一个……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的人过日子?”
林裕淮没有说话,用动作回答了他。
狗尾巴草制成的草圈被缓缓推向李敬池左手的无名指,那草梗有点扎人,让他心里微微发痒。等到戒指推到尽头,李敬池呼吸一滞,对着月光端详着左手。
草戒指很粗糙,但他却觉得这比孟知的蓝宝石好看一万倍。
“下次再补个正式的。”林裕淮见他看得入迷,忍不住道,“不给我戴了?”
李敬池这才想起来把他给忘了,两个人交换完戒指,抵着额头笑了。他们躺在山顶的草坪上相拥,李敬池弄得裤子上全是杂草,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开心。
脖间的奇楠木滑了出来,他静静地望着夜空,右手摩挲着吊坠,道:“等我解约成功,所有事情结束了,你要开一个更大的演唱会,唱给我听,也唱给等你这么多年的粉丝听。”
林裕淮吻了吻他的唇:“一定。”
第七十章噩梦
又是一个晴天,田里的小白菜长势喜人,已经生出浅绿的叶片了。林裕淮一大早就帮着贺伯整理了蔬菜和干货,运到县城的菜场去卖。李敬池独自在家,清闲得不行,起床后吃了林裕淮留的早饭,便提着水桶去给小白菜浇水。
两周过去了,乡下的生活趋于平静,李敬池也逐渐淡忘了过去一年的坎坷。
林裕淮像是一阵春风,抚平了满腔苦意的池水。每当干农活的时候,李敬池会短暂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有关父亲和工作的事情很遥远,远到仿佛是他上辈子经历的事情。
“哥哥早!”小男孩赤脚跑着他,脸上还沾着泥污,“小林哥哥呢?”
李敬池蹲下身,用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他和贺伯去菜场了,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