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遮住了他半张脸,只能看他的嘴唇张合。
“就送你到这里了。”
“最近我有些事,要出一趟远门。”
“多长时间确定不了,也不能给你寄信,但是我会回来的。”
他每句话都要间隔一下才说,第一次跟别人交代自己的行踪,裴子确不习惯。
之前他连师父和崔显都不会说一下,因为他们知道他在干的事情。
但是这次是纪如月,他不能说的很多,但是多多少少的还是交代了一下。
纪如月就那么看着她,然后只说道:“荷包两个月就能完成,你记得来拿。”
其余的她便是也不多说了。
裴子确先下了车,然后又是纪如月,她明明穿着一身最简单的宫装,但是却整个人像是那天边的月亮一般。
那种发着淡淡的光的月亮。
她从容的下了车,那个小花生的雕刻物,她早早的塞进了袖子里面。
然后也没有再跟裴子确交代什么,更没有告别,就那么沿着道路往地宫那边走着。
竟像是在这黑暗中的一抹光亮,虽然她不发光,但是裴子确心里却有些隐隐的预感,或许她能带着他找到未来的路。
但是他还能有未来吗?
他的未来也并不是他就能抉择的。
裴子确没有久留,赶着马车很快就沿着小道离开了,他要去北方了。
归期未定。
纪如月走到了地宫的门口,正要跟守陵军汇报一下,就看到门内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面若玉冠,身材高瘦,只是手里面稳稳的抱着个拂尘,一看就不是这皇陵中人。
“吴公公。”
她的眼睛望向了那人,但是却又仿佛没再看那人,更多的是不愿意看他。
但是那个被称作是吴公公的人,一脸的笑意,对着她笑。
“终于等你回来了,咱们好久未见了。”
守陵军对着吴公公谄媚,表示让他自便。
但是纪如月却是往外面走着,完全不想跟他在里面叙旧。
她们也没什么好叙旧的,在他踩着她上位的那一刻,两个人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那位公公的脸上僵了一僵,便是从容的跟着她往外面走,依旧是挂着笑。
能看的出来,如果他不做公公的话,应该是个能迷倒不少小娘子的俊俏儿郎,
但是现在,再俊俏也不会有女子喜欢的。
不过太监虽然身残,不代表不会有七情六欲,这些年吴世佳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爱笑的女人。
尽管他做了些让他不喜的事情,但是他首先要活啊。
纪如月走到守陵军听不到的地方站定,然后低下头,等着那个人走过来。
吴世佳知道她讨厌自己,也并没有很靠前,离着两步的距离问她:“听说今日让你去干别的活计了?累不累?”
他的眼睛里面不似寻常一般带着精明,此刻只有关心。
但是纪日月只淡淡的说:“有劳公公关心,奴婢很好。”
一个公公,一个奴婢,把两个人的关系拉的天差地别。
但是他却说:“你又何必呢,你知道我能帮你的。”
那幽幽的叹息,包含着些别样的感情,但是纪如月只当不知。
因为要是她仔细想想这事,就感觉能吐出去。
“公公深得陛下喜爱,还是为自己博个前程要紧,奴婢不打紧的,还请公公不要再来。”
她的话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似乎往日从不曾有什么情分一般。
这让吴世佳有些着急,紧着往前一步解释:“我知道当初是我错了,但是我现在想弥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