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眸子锋芒毕现。在院里应付聒噪的刘冠宇,转头却是举止十分亲昵的俩人,天气燥热心火旺,那只手叠在孟子卿肩头刺得人眼睛生疼。

何海东敏锐地感知到了敌意,识趣放下手,退开两步离孟子卿远了些。

“你们在聊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少年的声音如戛玉敲冰,清脆悦耳。

玉面郎君的皮下藏着嗜人的恶鬼,现下对眼前人毫无保留地散发恶意。

何海东见势不妙,回头看见刘冠宇正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急忙借口逃了出去,留孟子卿一人面对易檹。

“没聊什么,我们许久没见了。”孟子卿观察着易檹的神态,见他还是沉着脸色,心中思索一阵后斟酌着开口,“他知晓我心悦你,往日我去赴宴看你,他经常在。”

易檹怔在原地,被这番直接的话给激得不知如何反应,低沉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碗筷,“我帮你。”说罢也转身向院内走去,只觉得耳尖发热,燥意从耳根散向脸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孟子卿看着他由阴转晴的神色还有薄红的耳尖,心下了然,证实了一些猜想。他哪能不懂。

但是,这下可麻烦了。

两级反转!就喜欢俗的(dbq

六、

白驹过隙,转眼间折花会临近尾声,孟子卿收拾好了行李随时准备回家,万事具备唯一不确定的便是易檹的态度。

自打孟子卿察觉出了易檹的感情,按常理来说俩人之间的进展应该突飞猛进或者多有隔阂,两方有意便一拍即合佳偶天成;或者孟子卿选择回避,俩人好聚好散。

然而事实是什么也没发生。

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着,易檹举止上多有透露出对孟子卿的好感,亲昵的态度和愈发贴近的距离,孟子卿察觉出易檹好似……相当粘人。

易檹总爱去够孟子卿的衣角想要“不经意间”触碰他的手,孟子卿感觉养了只爱骚扰人的猫儿,每每感觉掌心泛痒转头又是易檹一本正经的神色。平日里不喜形于色情绪掩饰得极好,然而当刘冠宇这个脑袋里缺根筋的靠近孟子卿还贴得极近时,易檹的不耐和不悦溢于言表,看得何海东和孟子卿心惊胆战。

孟子卿是知晓他不如表面那般纯良,何海东倒是纯粹靠直觉察觉出了易檹的一丝表里不一。还好易檹虽然容易拈酸吃醋,但是也好哄,孟子卿上前贴近些说一些软话,何海东再把毫无知觉的刘冠宇拉走,便也算了。这偶尔流露出的少年心气和易檹的年龄倒是极匹配,毕竟易檹尚未及弱冠之年。

只是这副景象落在别人眼里,一个明晃晃地告知着在意和占有欲,一个也乐得去哄,那叫一个周瑜打黄盖,还以为是情趣。俩人拉拉扯扯却始终不捅破那层窗户纸,看得人倒牙,何海东每每瞧见都要啐一口,这俩人好生肉麻。

孟子卿面对何海东的嫌弃,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呢?旁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易檹愈发显露出不同于平日里稳重端庄的娇俏模样,孟子卿愈是觉得割裂。虽然何海东现在老是用看柳下惠的眼光看他,他也只能讪讪一笑了之。

感情之事倒非立马便可割舍下的,但对易檹的感情暂时还不抵不过对家中老父和弟妹的担心,他并不是真正漂泊无定的侠士。还好折花会将要结束,孟子卿是时候离开了,有些东西也可以一并带走并且解决。

他想着易檹还年轻,一时的好感做不得数,也许只是错觉,只要他离开了萍城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新的才子佳人夺去易檹的注意力。

虽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易檹不会突然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