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着我长大,怎会不熟?”
“那便是了,”季忱渊无奈道,“我只是改了你的面容,可熟知你的人不需见你模样,只要看你习惯便能感觉出是旧人。”
“那怎么办?”
“你可以学着刻意改变一些习惯,或是交谈语气。”
“我不要,”薛言淮直白拒绝道,“这也太麻烦了,何况我总会露馅的,你想办法让别人不能知道是我。”
“……好吧,”季忱渊一向说不过他,便将薛言淮抱上腿间,安抚道,“暂时想不出来,那我们就少见一些丈父丈母吧。”
后来,虽避免了正面相见,薛言淮却时常利用术法偷偷瞧向家里,自然也看到了因自己离世消息传来,大半年以泪洗面。夜夜不得安眠的母亲。
本打算隐瞒到季忱渊恢复修为,能将谢霄随意落败,他不用再遮掩面目之时再告知。可不过看了七日,薛言淮便心疼得忍不住手写传信母亲,大致说明自己并未身死之事,有空会回来看望,又特别嘱咐不可告知他人,否则自己恐有杀身之祸。
这下,薛母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时隔两年,二人重返此地,因着一直雇人洒扫,便再次安置在府邸。那处留着许多二人生活一年按照喜好摆置的家具与小物,还有薛言淮闲来无事,在街上捉来的两只猫儿。
这两只猫儿被照顾得极好,原本瘦削见骨的身子在奴仆喂养下肚皮滚圆,白白胖胖,正四脚朝天躺在院中晒太阳。
薛言淮没有暂时闲心去理会他俩,简单理了衣物便与季忱渊从外墙处悄悄翻入院落,直直往父母屋室走去。
此刻父亲忙于公务,定然只有母亲一人在此,事关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因害怕惊扰,只匆匆敲了一声示意便推门入内。
傅微荷此时正坐窗边研读书籍,见这两男子闯入屋内下意识便要叫喊,手臂在慌乱中将一只桌上小瓶打落在地,响声清脆。薛言淮赶忙封住周遭声音,令季忱渊去了自己面上掩藏,唤道:“母亲,是我!”
傅微荷显然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下一瞬,便是薛言淮猛然扑到他怀中,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扑倒在桌边。
“母亲,我好想你……”
仆役听见响动闻声而来,在门外问道:“夫人?”
傅微荷一手轻轻拍着薛言淮后背,一面转头道:“无事,是我不小心摔碎了东西,晚些会唤人进来收拾的。”
言罢,转头看向趴在肩头的薛言淮,声线温柔。
“阿淮,母亲也很想你。”
薛言淮靠在母亲温暖怀中,闻嗅熟悉气息不住掉着泪,窝在傅微荷怀中撒娇过一轮,吸了吸鼻子,记起正事,抽抽嗒嗒道:“我本来不该这样回来的,可是我害怕家中出事,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傅微荷取了把小时给他用的木梳子,轻轻替薛言淮梳理脑后因赶路有些发乱的长发,道:“家里能有什么事,你独自一人在外,我该担心你才是……”
季忱渊咳了一声,傅微荷抬起头。这才意识到另一人的存在,脑中翻出记忆,话语因激动而有些断续:“你是之前那位……阿淮,你那时就……怎地,也不早说……”她瞳中湿润,被薛言淮缠着脱不开手,只能用眼神示意,谢道,“多谢公子照顾我家不懂事的孩子,此前招待不周,日后定再次上府中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