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和模样,道:“无事,我知道薛师兄只是一时脾气,我并不介意。”

薛言淮冷冷看着他。

又是这样,一幅自以为是的模样,将自己立于道德高点,在别人面前刻意表现得恭敬有礼,毫无错漏。相比之下,薛言淮嚣张性子早已在众人心中留下印象,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做,都会被当成是不占理的一方。

每每此时,他便更是厌恶起江意绪来。

仍有弟子在陆陆续续小声附和,说些什么师尊命令也不从,还对自己同门师弟如此暴躁凶悍。将他逼上一个十分受制的位置,似乎不随江意绪去见谢霄,便是不端不敬。

可薛言淮向来最不吃的便是这一套,他漠然抬眼,佩剑出鞘对付不了江意绪,这些修为不如他的弟子还对付不了么?

眼见薛言淮动了真格,几个带头起哄的弟子当即没了胆子,后退数步要离开此地。薛言淮剑尖转向,一个个指向他们,片刻,四周弟子便陆续都散去了。

江意绪在原地,又唤了一句:“薛师兄。”

薛言淮剑尖对准他脖颈,停在喉咙前三寸之处,道:“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也别再和我提谢霄,我不会跟你走,也绝不会再去涯望殿。”

他闭上眼,收剑离去。

当夜,又有弟子奉谢霄之命前来,令他到涯望殿面见。薛言淮连想到谢霄都直泛恶心,回绝也觉浪费口舌,甩出两道剑意,停留在那弟子面前,赶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料定谢霄绝不会在被拂了面子后还亲自前来,果真不出他所料,第二日,那弟子带来了一道符咒与法器。言明,若薛言淮违背师命,便继续在屋内反思三月,不得踏出屋门半步。

又是谢霄的惯用手段,一步步逼迫他,令他妥协。薛言淮靠在被法器封得严实的屋门前,悲哀想道,在卸去一层层对谢霄师长的崇敬与爱慕下,竟这样迟才意识到,谢霄惹人生厌的本性。

不出门便不出门吧,薛言淮想,反正会有人主动找上自己。

封祁在他被锁在屋内的第三日出现,他无法进入屋内,只能隔着一层屋门与薛言淮讲话。

封祁靠坐在了屋外门槛处,声音少了从前与薛言淮相见的热切,问道:“薛师兄在凛寒洞的日子,可还好?”

此刻没了季忱渊,薛言淮也总算能好好与他讲上几句,他道:“不好,那处很冷,我日日受严寒侵扰折磨,”又问,“我当时给你那物,可有发觉异样之处?”

隔了许久,封祁声音才再次传来。

“薛师兄被罚凛寒洞数月,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想着给我的东西,知道的,以为是师兄家传之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利用我,找到些什么其中关窍,”封祁道,“我与师兄分别六月,师兄不问问我境况如何,修为进益如何吗?”

“你天赋极佳,我相信你一定有所成,”薛言淮听出些许不对劲,却心中念着红尘心决,实在着急,容不得细想,追问道:“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

封祁声音听不出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