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属于谢霄灵力的屏障在薛言淮身侧燃起,将他紧密的包裹在极具安全感的灵流之内,而设下屏障的主人,已然直直挡在薛言淮面前。

怎么……回事?

他一时有些发怔。

惊住的不止他一个人,原本期待着这出为世除害的修士亦僵在原地,多为讶然,或不可置信道:“清衍真人这是什么意思?”

谢霄眉眼平和,没有特意去看任何一个人,应对着诸多审视与怀疑目光,唯有身体,依旧立在薛言淮前方。

议论声更大了些许,谢霄被质疑道:“真人这是打算包庇?还是你们师徒本就早早商量好,最后来演上这一出?”

谢霄掌心微动,道:“我徒弟说过,不是他做的。”

“证据确凿!怎么不是他,”一名修士厉声道,“我们向来敬重真人,可浔城上下数万人口皆被他害成这副模样,更不乏家破人亡,若你执意袒护,就算我修为低微,也绝不会令你二人得逞。”

此话一出,方才还犹豫的众人纷纷表面立场,他们多为正义之士,自然无法容忍这般视人命不顾之举。

谢霄修为高深,若只有他一人也便罢了,可如今浔城修士聚集于此,有了底气,自然也不会再当那缩头乌龟。

一人向他问道:“清衍真人,我一向视你为正道领袖,可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否真的打算不顾明公正义,执意要与这恶贯满盈之人站在一处?”

谢霄话语向来精简,他面色不改,道:“他说过,不是他做的。”

“这种人,谎话不过张口就来,”那人显然怒极,“真人何时这般轻易相信他人,不求事实证据了!”

他眉眼上挑,愤然道:“还是说清衍真人,便为了包庇徒弟,打算与我们为敌?”

说来好笑,这句话其实算不得什么威胁,谢霄修为本就不在这些人之下,便是合力,也才能在人数上略胜一筹。

谢霄不再回答了,他抬起了剑,表明了自己态度。

也许他们是真的为浔城枉死之人不平,也许这样多的人令他们有了底气,第一个出剑被拦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地,不再讲究修行之道,为心中正义而一拥而上。

谢霄为虎作伥,那他们这般也算是为民除恶。

数不清的剑意刀意将他二人所在位置环绕,谢霄不急不缓,接下每一道招式,每每有人前来,绝不会令他靠近薛言淮十尺之。

可他却极少进攻,把握着一个支撑的度,不令自己真的伤人。

似是知道谢霄所为,攻势变本加厉,一人被剑气被挡,身退数步,气喘吁吁,仰头怒骂:“没想到我仰慕多年之人,竟是个包庇护短,不折不扣的小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护短。

薛言淮默默念着这二字,他竟不知道这二字,会被用来形容谢霄。

他身上每一处都发着酸疼,连站起身都十分困难,若非有屏障保护,想必早已被无数灵力四分五裂,落得与江意绪一个下场。

而此刻的谢霄,却像一座俨然不动的大山,沉稳挡在他的面前,替他护下所有谩骂与真刀实枪的攻势。

薛言淮最在乎的,也是他与谢霄从头到尾都不能和解的点从来没有改变谢霄总是大义为先,世人为先,就算他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上薛言淮,也是将他基于最末的位置,他首先是人人敬仰的宗师,其次才是薛言淮的师尊。

谢霄这个人的性格在他心中比千斤巨石还要实,前世也是,现世也是。他死板苛刻,做事有心中道义,绝不偏颇谋私,相处那么多年,薛言淮一清二楚。

可他不要这样无私的冷漠的情意,他自私贪婪,要关心要偏爱,要自己是独一无二,要自己被无条件的信任偏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