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兔肉煮熟了, 给大灰跟狗崽它们吃,省得他俩吃饭的时候狗崽一直扒拉腿嗷嗷叫着讨吃的, 大狗也会凑过来, 就算不扒拉腿也会蹲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俩,馋太狠还会流口水, 不如给点吃的,让待在旁边能清净点。
吃过饭没多久,陆谷收拾完厨房拿了针线篮子出来,打算坐在堂屋再绣几条手帕。
眨眼间天就变了,外头刮起大风,天幕黑压压的,乌云翻腾聚集,才晌午就变得跟傍晚一样阴沉昏暗。
院门没关,能看见外面树林被吹得落叶掉了不少,又被大风打着旋卷到空中。
院落选址在高处,从林间缝隙能看见远处山峦上的高树树梢随风弯曲摇摆,可见风势很猛。
陆谷当即就放下针线,脚步匆匆到后院把鸡鸭赶过来,好在柴房里避风雨。
院子里该收的东西都收了,沈玄青看天登时变了,就把堵住院墙几个排水口的泥砖挪开,平时都堵的严实,以防蛇虫爬进来。
雨滴噼啪打在地上,天这么黑,又从昨晚阴沉到现在,攒着的劲就要来了,估计有一阵下的。
陆谷给鸡鸭放了草,从柴房出来就看见沈玄青在顶院门,这样也好,省得落叶从门外吹进来,若雨一直下,到傍晚还得冒雨去顶。
顷刻间雨势就大了,陆谷跟沈玄青跑回堂屋,两人身上都淋了点雨,衣服上有湿迹,但不打紧,干了就好了。
风疾雨大,雨水直往里飘,堂屋前边的地上很快一滩水迹,他俩只得把所有门窗都关好,不然房里的东西都飘湿了。
天色本就不好,堂屋门一关,光线越发朦胧昏暗,没法再干活。
干坐着也没事,成天忙碌,趁今天多歇一会儿休养休养也好,陆谷就跟沈玄青到房里躺着了。
窗户是实木板子,只有缝隙能透点光,外头雨声很大,连风声都是呼嚎的,听着跟野兽吼叫似的。
躺着不动觉出冷意湿意,沈玄青就把被子拉开了。
房门半掩着,传来狗崽在堂屋里玩耍的动静,喉咙里呜呜叫着,应该是在跟大狗打架玩。
“上次卖得钱多,回头多买些棉花,给家里都做身厚冬衣,过冬穿着新棉花暖和。”沈玄青说着,没忍住翻过身抱住了陆谷。
被窝逐渐温热,陆谷被抱住后没挣扎,小声在沈玄青怀里“嗯”了一下。
既得了这么好的相处机会,沈玄青有心想跟自己夫郎多说一会儿话,陆谷在他怀里又这么乖,他眉宇间笑意不断,嗓音微有些低,又说道:“兔皮攒上几张,就能给你做双皮毛鞋,冬天不冻脚,和棉鞋换着穿。”
乡下人过冬最难熬,和口粮一样,御寒的衣物同样重要,不然长冻疮。
“雨一下后头更冷,过两天我多砍些柴回来,你洗菜洗碗都把水烧热了用。”沈玄青说着,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他一个糙汉子将就用冷水没事,但陆谷一个双儿,皮肉细嫩,冷水洗多了手指冻得红肿,哪能受这种苦,入冬前给家里也得多囤些柴,六口人过一个冬天肯定要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