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睥睨一切的郎君将手抬起,无名指同小指自然地微垂, 语气听着却是漫不经心若是长风不了解自家殿下, 也会认为他此刻心境依旧无波。
“不必, 回府。”
说罢一夹马腹,那骏马带着郎君顷刻跃出一射之地,飞速地从女娘身边闪过。
长风心里叹气, 殿下当真是越发不冷静了, 竟然在闹市中纵马。
他摇了摇头, 无奈地拍马跟上。
背对着街路的女娘自然没有看到在道路上纵马疾行的两人,她此刻正纠结着是否要应下。
上回江皠在小宴上为她挡了好几回酒,算了, 索性今日无事, 她不过顺手而为, 为他掌掌眼也无不可。
她客气地笑, “江公子谬赞了, 不过我不甚了解令堂喜好,怕是选不出特别合心的, 江公子稍作参考即可。”
江皠作揖道:“娘子肯为江某掌眼是江某之幸,”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子请。”
贺之盈点了下头,回了他的礼,便提步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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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娘子,是想看些什么?”
雅间内,角落置了冰碗,凉气顺着雕花窗外吹来的微风在室内游蹿,那青花缠枝香炉内燃着的龙脑香被凉气裹挟,一同吹入腔道,令人在酷暑之下脑内清明。
伙计殷勤地为二人奉上茶水。
江皠笑得依旧温和,如三月春风拂面般,易令人心生好感。
“不知贵店可有鹤纹玉佩?”
那伙计忙道:“有,小人这就为公子拿来。”
那伙计见江皠气度非凡,自然热情招待,脚下迅疾地退出雅间,为二人取玉去了。
贺之盈早已在进雅间时便摘下帷帽,隐在薄纱下已久的朱唇粉面展露在外,她今日一身素白流金云纹霓裳裙,像极了夏日里的雪魄冰花。
江皠啜了一口茶,主动笑着道:“听闻贺娘子不日将上京。”
贺之盈不知为何他忽地提到这一茬,还是实诚道:“正是。”
温润如玉的公子笑得更温蔼,“真是巧了不是?我过些时日也要进京,好准备明年的春闱。”
贺之盈一愣,一息后又扯笑,“如此真是凑巧了,那我便在此祝愿江公子顺利夺得功名。”
女娘爽快地以茶代酒,扬头一饮而尽。
江皠回以一盏,打趣道:“那上京后若我再举宴,贺娘子定要赏面。”
“自然。”
话语间,那伙计已拿来几块雕得栩栩如生的鹤纹玉佩,热情招呼江皠,“公子,铺子里最上等的鹤纹玉佩都在这儿了,您瞧瞧可有中意的?”
江皠应了一声,目光在那几枚玉佩上逡巡而过。
那几枚玉佩不但玉质通透,其上雕着的鹤纹更是细致精妙,仿若随时便会化形,展翅而飞。
江皠扫了一遍,面色依旧温润,看不出是满意抑或是不满意,扭头望向坐在身侧的女娘,“贺娘子觉得呢?”
贺之盈闻言专神地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双鹤飞翔玉佩,不但雕工细致,更为重要的,是它的寓意更为切合。
江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道:“贺娘子倒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随即侧目以眼神示意身旁的随从取银两,对那伙计道:“便是这块了,劳烦帮我包好。”
那随从取出金锭,递给伙计,“多的赏你了。”
这锦衣郎君彬彬有礼,出手又极为阔绰,伙计脸上笑容更加热烈,“多谢公子,我这就去将它仔细包好,绝不损伤一分!”
江皠温然应了声,又回头看向贺之盈,略带感激道:“今日多谢贺娘子了,我为着家母的这份生辰礼,也是千挑万选多日了,今日终于有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