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盈不解,疑问道:“为何?”
容惟垂下眼眸,盯着女娘已半干的乌发,那熟悉的海棠香气顺着湿气钻入他的腔道。
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总之别唤。”
她的表兄是宋元熙,不是他。
女娘贴着他的胸口,嗓音也似直接穿透他的胸腔,“那唤什么?”
他轻咳一声,也不明说:“我小字兰衡。”
贺之盈右耳传来他深重的心跳,直直地捶打在她心上。她翕动鼻翼,轻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竹香,柔和轻声唤:“兰衡哥哥。”
轰
他脑中一炸。
女娘抬起脑袋,明亮的双眼看着他,似察觉不到他的羞赧般,仍笑着问他:“可以吗?”
他颔首避开她布满热意的目光,别扭地开口:“随你。”
贺之盈被他扭捏的样子逗到,又往他怀里缩了一缩,心里是从所未有的盈实,她又唤了一声,似娇似嗔:“兰衡哥哥。”
半晌,正当贺之盈以为他不会应答她,打算说些别的话时,头上方忽地传来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嗯。”
贺之盈扬起嘴角,心中的春苗好似要盛放出花。
夹杂着潮气,洞穴中微扬的尘土好似被粘合起来,时间也流逝得缓慢。
贺之盈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一半神识已随着疲惫陷入昏沉。
容惟剑眉一皱,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扯离自己怀中。
“我看看你的伤。”
贺之盈眼神还迷蒙着,似覆上了一层云雾,动作缓慢地将罗袜扯至脚踝处,原本细瘦的脚踝此刻如馒头般肿胀,雪白的肌肤上染着一片紫红。
容惟下手沉稳,用力捏着一动,女娘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杏眼溢出泪花。
“疼。”
郎君冷静地道:“没伤到骨头。”
贺之盈微抖着双手,将罗袜扯上,抱怨道:“你的腿疾是假的,可如今我的腿疾却是真的。”
容惟微勾唇角,“将养半月便可。”
女娘攥着腿上的罗裙,神色既委屈又不甘,杏眼微湿,直言道:“可我想同你一起上京。”
郎君避开她的目光,她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说话丝毫不避讳,她果真极爱慕他,还要同他一同回京。
那日的许愿条,或许……只是这个糊涂的女娘不明心意,可他一向明智,她此刻分明就爱极了他。
他咳了一声,虽有些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如若顺利,五六日后我便会启程回京。”
贺之盈一惊,神色黯淡下来,“这般快。”
容惟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没有说话。
洪旭辉已落网,找到账簿便是这几日的事,收尾的事自然不必他去做。他的好弟弟此刻正逮着机会治他个无诏离京的罪名,回京之事迫在眉睫,他已在济江待了一月有余,实在无法再逗留。
山洞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女娘浑然不觉,但容惟耳力过人,尽收耳中。
“他们来了。”他淡淡道。
贺之盈反应了一瞬,便要站起身子,但左脚传来的痛楚令她瞬间脱了力,往地上跌去
腰间一紧,一股大力将她一托,她还未反应过来,眨眼间已站直了身体。
她抬目去看揽着她的腰的郎君,那人触到她的目光后如触电般火速收回双手。
眼看他如白玉般的耳垂变得血红,女娘不禁抿了抿唇压制上扬的嘴角。
容惟面色微恼,快步走到洞口,朗声将长风同霜云带来的人马唤来。
“娘子,您的脚……都怪婢子不好,若是婢子坚持同娘子上山,娘子也不会受伤了。”霜云甫一见到贺自家娘子一瘸一拐的模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