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盈眼眶一热,有晶莹水泽滚过她的脸,她心中酸楚万分,浑身因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忍不住打颤。
容惟奔至她面前,见她双手被捆,急忙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那些绳索砍断。
绳索刚断开,贺之盈便立即扑入了容惟怀中,双手紧紧束着他的腰。
“兰衡哥哥……”
容惟亦是心惊胆颤,牢牢将她抱在怀里,颤着声道:“还好你没事。”
两人抱了一会,待到心跳平稳了几分,容惟才松开她,吩咐暗卫将此地处理干净。
他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我先送你回朱府。”
贺之盈点点头,上了马车。
她方才坐下,为霜云松了绑,便听马车门处传来一阵响动,随后一道颀长的人影钻了进来。
他身形高大,立刻显得马车有些逼仄起来。
霜云忙识相道:“娘子,婢子去车外坐着。”
霜云一走,马车内就剩下他们二人。
方才发生了那般惊险的事,容惟心里泛起好一阵的后怕。
他不敢想,若不是他收到暗卫的消息,说她正在来寻他的路上,他一时激动急忙将手上的公务处理好,带人循路去接她,她会发生什么事。
他忍不住将人又是紧紧揽在怀中。
“对了,”贺之盈从他怀中探出头来,语气满是不可置信,“我没想到,前世竟然是明毓哥哥杀的我……”
容惟双眼微眯,重复道:“明毓哥哥?”
贺之盈激动之下话语凌乱无序:“对,就是禁卫军统领纪明毓,他是我好友纪明矜的哥哥,我同他也是素有来往。若不是看到那兔子剑坠,我也没想到会是他……他方才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是容恂手下的神医可以医好明矜的先天不足,他这才……”
说罢,她面色已是一片唏嘘。
容惟垂下眼眸,先前在济江时,杨标便招了说容恂同禁卫中人勾结,他回京后事务繁忙,虽吩咐了底下人一直在查,但容恂那边护着那人,短时间还未查明。
原来那人是纪明毓。
他带着抚慰意味地捏了捏她的手,问道:“那你想怎么处置他?”
怎么处置纪明毓?
贺之盈杏眼中尽是茫然,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也是为了明矜才会听命容恂,但他又差点再次将我杀了……不过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容恂。”
容惟温声道:“那这事就交给我处置吧。”
她担忧道:“可是容恂逃了,那说着有他与剑南节度使勾结证据之人也被他趁乱杀了,这该……”
“放心吧,那人是剑南节度使手下的副将,想来是无意中发现了上峰与容恂勾结的事,在带兵巡视渝州时被上峰暗算,被一路追杀着逃到京城来。他虽身死,但那些证据他并没有带在身上,我已让人去查他到京城后的住处了。容恂这回很难逃脱。”
见他神色笃定,贺之盈心中的担忧也即刻消散了大半。
马车中静了一瞬,只闻他话锋一转,墨黑的眼眸微亮,染上笑意。
“你刚唤我什么?”
贺之盈被他一问,想起她扑入他怀中时喊的那一声“兰衡哥哥”,面上立刻烧了起来。
她咬了咬下唇,低声回道:“你分明听清了。”
一道短促的笑声从他唇角溢出,他再度张臂将她揽入怀中,下巴顶在她的发顶之上,感受着纤瘦的女娘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双臂还紧紧抱着他的腰。
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恍若冰雪消融成春水。
他诱哄道:“之盈,我没听清,你再唤一声,好不好?”
贺之盈似是有些恼了,豁出去般地唤了一声,声音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