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立刻将手中的花交给她,想着兴许这位娘子心善,到时还会为他们求求情。
贺之盈接过其中一盆,细看了看那枯萎的花瓣叶片,又轻翕动鼻翼,眉头紧紧皱起。
她又接过另一盆,依旧是同样的步骤,眉间锁得更深。
两个小太监见她神色凝重,不由得焦急起来。
莫不是这花已经没救了?
“贺娘子,这花还能活吗?”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
贺之盈将花递回去,“只是加了些别的东西,还有救。”
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均在彼此的脸上看见了迷茫之色。
加了些别的东西?
可他们每日都是按时浇花,精心看护的,怎会多了别的东西?
待正要再细问,却见那贺娘子往回走去,早已走出了十几步的距离。
门外的长风见着她,忙堆笑道:“贺娘子,您怎么……欸!贺娘子!”
阖紧的寝殿门乍然被推开,发出一阵响声。
殿中的郎君正束着褪下的衣袍,未曾想心心念念的女娘去而复返,神色慌乱之中夹杂着一丝惊喜。
他连忙加快手中的动作,将衣袍束好,惊喜地问道:“改主意了,想同我用晚膳?我这就命人……”
却见贺之盈神色恼怒,三步并作两步,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看了眼他身侧的盆栽,冷笑了一声,伸手就要将他刚束好的衣袍扯下。
容惟早在她看盆栽时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在她抓住后背的衣袍往下拉时紧紧地揪着前襟,与她角着力,不让她扯下。
贺之盈扯了两下未扯动,恼道:“放手!”
手下依旧纹丝不动。
她威胁道:“你再不放手,我日后再也不来了。”
手下骤然一松。
贺之盈猛地将他衣袍扯开,露出光洁的后背来。
那她走时包扎得完好的伤处,此刻纱布却渗着血,蓦然暴露在空中。
她气不打一出来,眼里泛起泪花,焦躁地在杏眼中打转。
她气急得说不出话,“你……是你自己将伤口扯破的?”
容惟面上满是心虚之色,不顾此刻衣襟大敞,回身便想去拉她的手。
却在触到的前一刻被她躲开来。
他以前从不知,身子骨太好也是一种累赘。
他的伤势一向好得快,再配上独有的金创药,这剑伤固然扎得深,可要愈合如初,不过十来日的事。
他早已将金创药换成了药效最为普通的,再把太医院送来的药都悄悄倒了,但仍旧抵挡不住伤势见好。
他只好每日自她包扎好离开后,悄悄将伤口扯裂,再在她第二日来东宫前,重新包扎一遍。
这么多日来,她一直没发现,只当是伤口深恢复得慢,怎知今日被她撞了个正着。
他抿唇,墨黑的眸子看着她,“我伤好了,你就要走。”
第62章 第 62 章
“那你用得着将自己伤口扯裂么?”
容惟坚定地对上她复杂的目光, “若你能每日都进东宫陪我,自然值得。”
贺之盈心神一震,半晌后, 她默默上前,将缠绕在他肩上的绷带解开,带着血的伤口狠狠刺痛她的双眼。
方才包扎的用具尚放在一旁,未收起来,恰好方便了此刻。
她手下熟练地为他重新上药包扎, 说来也好笑, 她每日帮着容惟换药包扎,居然都没有发现他在背后做的手脚。
她心中又是恼怒又是酸涩,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伤口, 眼中晶莹夺眶而出。
他是不是疯了, 为了令她多留几日,竟然连自己的身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