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欲来之势。
握紧折扇的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力道大到指节发白,他沉声质问:“江皠,你这是要和孤抢人?”
江皠脸上扬起一个温润的笑,比起面前黑衣郎君的压迫气势,他周身温煦似毫无锋芒,从容道:“殿下,这如何能叫‘抢’呢?归根结底,选择的权力在贺娘子手中。纵使殿下贵为储君,可以为常人所不能为,但也无法强扭改变贺娘子真正的心意。”
容惟被他一番敞亮之言说得怒极反笑,嗤道:“不自量力,你既知道我的手段,就该不该来与我争。江家逐渐衰败,你是你们族中最前程的一个,十年寒窗,你背负那么多责任,难道都可以抛下么?”
江皠被他说中,闻言神色微变。
容惟嘲讽地瞥他一眼,江皠虽前途无量,但却顾及太多,有什么资本同他争?
况且,这江皠是不是不知晓,在济江时贺之盈有多喜欢他?
只要他令贺之盈相信他,不再顾忌他的身份,到那时,她一定会像当初在济江一样,满心愿意地想要嫁给他。
玄衣郎君利落旋身离去,孤傲身影在灯火之下拖出长长黑影。
-
夜幕低垂,此时已过宵禁,白日里喧闹繁华的京城寂静下来,陷入沉眠。
贺之盈已散了发髻,换上寝服,正坐在烛光旁,垂目翻阅着香方古籍,神情专注。
过了端午,香铺便要开张,开铺时准备售卖的香料已准备得差不多。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她大抵还能推测这一阵子贵女夫人们的喜好。
但她毕竟前世也未活多久,过了这段时日,可就说不准那些贵女夫人们是否还会喜欢这些香料,因此还需早做准备。
她这几日闲暇时便将先前收藏着的古籍拿出来翻阅一番,寻些灵感。
周遭安静,小院之中只偶尔闻几声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