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盈神色镇定地与他目光碰撞。
他忽的笑了声,“殿下不让任何人见娘子,不过……娘子放心, 不会有人怠慢您的婢女的。”
听到霜云没事, 贺之盈这才放下心来。
长云收起长剑, 抱臂拦在她身前, “娘子请回吧, ”说着语锋一转,“不过若是娘子回心转意了, 属下会立刻传信给殿下。”
贺之盈冷笑一声便旋身,自觉地往殿内走,并不多做争取,显是态度坚决。
长云眉毛一挑,殿下原来喜欢这般性情的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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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天光大亮,朝阳直直耀着太极殿,朝气四溢,将刚散朝而出的群臣的身形拉长。
“今日谁又惹了太子殿下了?我瞧那老陈都快被他骂得气昏过去。”
另一人轻叹一口气,“哎,谁知道呢,太子殿下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测的?”
“说的也是,但往日也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那人忙以手肘相捅,“快别说了,殿下过来了。”
两个臣子正正仪容,正打算向容惟见礼,“太子殿下”
却见容惟面色阴沉,丝毫未闻一般从旁疾走而过,凌厉带起一阵风。
两位臣子对视一眼,已是习以为常,忽的旁边又走过一人。
那人神色温润,比之刚刚疾如风火,面若冰霜的太子而言,可谓是三月春风。
“三殿下安。”
容恂笑着同他们点点头,脚下步伐不停。
“皇兄!”他在后头高声叫着容惟。
耳力过人的容惟却似听不见一般,仍行走得飞快,衣袂翻飞。
容恂眼里闪过一丝阴寒,顷刻便被日光化开。
他不得不急急跑了几步,这才将容惟拦了下来。
容惟不耐极了,“有事?”
“皇兄今日心情不好?不如说出来让弟弟帮着分担几分?”语气甚是关心,若是有旁人经过,定是要夸他一声敬爱兄长。
容惟睨了他一眼,眼中嘲讽之意甚浓。
容恂似是丝毫不觉,仍笑得和煦,状似不经意地道:“皇兄这枚玉佩甚是好看。”
感到身旁那人脚下一顿,他笑得更加畅快。
“让弟弟猜猜,可是皇兄今辰带回东宫的小娘子赠给皇兄的?看来皇兄济江一行,还真是收获颇丰。”
身侧那人面色已是风雨晦暝,语调充满威胁,“什么济江,孤听不明白,你可有确实证据?不过,容恂,你若是敢将主意打到她头上,别怪我下手太重!”
只闻一声轻笑,容恂似丝毫不感威胁之意,看着心情甚是舒畅,“皇兄真是多虑了,皇兄的人,弟弟怎敢有别的心思?皇兄放心,父皇并不知晓此事,”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许,眼中戏谑,“做弟弟的,自然会帮哥哥保密。”
容惟嗤笑,“有这功夫,不如盯紧董开,别整日盯着东宫的动静。”
董开,剑南节度使。
容恂面色微变,容惟嘲讽地瞥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将他甩在身后离去。
掩在衣袖中的双手握成拳,力道大得发颤,原本温润如玉的脸霎时转为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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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内,周身气压低沉的太子殿下令明亮的东宫卷进层层阴云。
“殿下,您回来了。”长风殷勤地迎上去,却见殿下的神色比之今日离开前更加晦暗。
底下的宫人均低着头默不作声,谨慎地各自做着手中的活计。
所有宫人都知,今日当差要悬着一百二十个心,绝不能有丝毫不慎,否则轻则挨板子,重则丧命。
最紧要的是,要将殿下寝殿中的那位娘子伺候好。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