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在血海边住了许多年,邻里关系相处得还不错,见状动了恻隐之心,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合着这三年你没事就跑到地狱修房子?”
沈凌夕放缓语气:“嗯。”
当初魔尊担心他在地狱无聊,便教他一点空间之术用来打发时间,后来魔尊重伤不醒,上神全靠自学钻研他留下的手札,一点点修复这片破碎的空间,只为等到他醒来,再回到这里。
世间法术都是入门容易深入难,天知道沈凌夕费了多大的功夫。
慕长渊夸赞道:“修得挺好看。”
从前的神月宫是三界觊觎的宝库,如今的神月宫散发着善道的光辉,修为稍弱一点靠近时都会被超度。
慕长渊欣赏完毕,收回目光,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上神,叹息道:“但用来做婚房还是差点意思。”
沈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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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敬神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向来受人敬仰高高在上的三十三重天何时坐过这种冷板凳?尴尬之余不免有些恼火。
祂们甚至考虑去神月宫附近围堵慕长渊,最终碍于面子放弃这个打算假如消息传出去,整个善道都会被嘲得抬不起头。
站队一时爽,站错火葬场。事已至此,唯吐槽才能纾解心中的郁闷之情了。
群山延绵,重峦叠嶂。
浩浩荡荡的漫天神佛,盘腿坐着各自占一个山头,隔空吐槽道:
“我早说那慕长渊不是好东西!”
“他是什么东西还要你告诉大家吗?”
“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必须见上一面。”
作为逼迫沈凌夕的主力之一,法华上神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显然对毫无进展的局面不满又无可奈何:
“尊上能在善法堂天来去自如,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跑到帝释天来怎么办?”
众所周知,慕长渊经常心血来潮,漫天神佛仿佛能看到风云变幻的神界,内心难以遏制地骤然升起一股寒意。
“别说了,”万兽之神痛苦面具道:“再说我都想跑路了。”
忽然间,祂想起什么,顿时眼前一亮:“要不咱们附在凡人身上,直接给他们一个惊喜?”
漫天神佛用一种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他。
应蛟瞬间明白祂们什么意思,不以为然道:“害!插队就插队,都什么时候了还端架子呗,你们不会真打算在仙盟赖个三五百年等那厮气消吧?万一他又变卦了呢?”
临时变卦这缺德事慕长渊真干得出来,毕竟最终解释权归他。
“不行!”世尊上神依然不假思索地否决道:“凡人看一眼玄清都要被拉去抢救,附身什么的,他们承受不住。”
“居然这么脆皮……”万兽之神绞尽脑汁想了想,试探道:“那要不……附在妖兽身上?”
妖兽皮糙肉厚不假,可众神表情纷纷变得微妙起来。
这回问题出在种族上。
妖兽在修炼出人形之前,在修真界的地位属于“舌尖上的食材”那一挂,它们历经千难万险化作人形,也只是刚脱离食物链底端的命运,智力什么的没法跟人比,就更别说高贵的三十三重天了。
神佛不至于把种族歧视摆到台面上来,可要他们附身妖兽,那又是不乐意的了。
不过这事其实可以派万兽之神去办。
法华上神刚准备开口,或许应蛟觉得祂们沉默太久,就又换了提议:“要不这样吧,这山里仙修最多,你们挑个能受得住天道之力的,麻溜地把事办了不就好了?我可把话说在前头,还挑三拣四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大不了我回海里,那慕长渊再不是东西,总不至于跟一条鱼过不去吧。”
应蛟的本体是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