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的那就只有慕井了,可不到万不得已,魔尊不想见这个神经病弟弟,三毒好歹是他的下属,神经病不可控。
慕井一心只想把他带回地狱,魔尊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能力震慑住夺魄邪帝慕井宁愿先杀了他,再被狴犴暴打一顿,也不想继续看他和沈凌夕“鬼混”。
这样一来,跟化境半神开战就是不现实的。
慕长渊先前就决定,只要沈琢别太咄咄逼人,看在沈凌夕的面子上,自己不和他正面起冲突。
上仙都活了几千年,一名新弟子在大选上出风头,也不会引起他们太多关注。
然而事发突然,三毒作乱,仙盟开始追查它口中的“魔尊”,让慕长渊不得不提防。
聪明人之间的交锋是没有“侥幸”可言的,从看见沈琢的那一刻起,魔尊就知道瞒不住了。
他悄无声息地通知了另一个人。
这边正做着小动作,那边沈琢目光扫来,强大的威压顿时像斧钺般不容置疑地当头压下!
这要换作别人已经膝盖发软,说不定还会从台阶上滚下去,但慕长渊有天生魂元护体,狴犴硬是撑着凡胎肉身站得笔直,说什么也不肯跪仙修。
魔尊假装没发现对方的威压,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弟子礼:“木兰拜见盟主。”
沈琢沉声如钟:“仙盟大会期间,众弟子无故不得离山。”
慕长渊不慌不忙:“师尊心情不好,又逢清谈论道考验心境,弟子只得随侍在旁,并非无故。”
他这话回得滴水不漏沈琢多半也会询问沈凌夕离开的缘由,但一定不会问他的心情。
光从沈凌夕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很难看出他开不开心。
果然,沈琢张了张嘴,找不出任何质疑或者反驳的点:“……”
其实这种感觉很微妙,沈凌夕早早就断了世俗尘缘,沈琢既是师又是父,然而如今沈盟主不仅愈发看不懂自己的弟子,连沈凌夕新收的徒弟都好像比他更懂一样。
仿佛被排斥在外的只有沈琢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问:“你师尊为何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就看见对方脸上难以掩饰第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沈琢担任盟主数百年,又是半神境界,即便赵怀阳面上也恭敬客气的,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白眼?他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再想细看时,就只看见清冷月色落在对方苍白的脸庞上,照得眼角红色泪痣鲜艳欲滴。
慕长渊道:“境界突破本是好事,却有那么多人等着看我师尊跌落神坛,谁还能高兴得起来呢。”
沈琢经常皱眉,眉心处有几道淡淡的褶皱,此言一出,他眼角眉梢都闪烁着细碎的寒光:“你是听谁说了,还是你红口白牙自己编的?”
颇有要降罪的意思。
慕长渊却道:“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盟主的法眼,这些话是真是假相信盟主心中有数,但您好像也从来没站出来为我师尊说过一句话。”
沈琢淡淡道:“你在指责我。”
慕长渊无惧地与他对视:“是。”
凛风吹动山间松海,冷得像刀子一样刮脸。
隔着几十丈远的距离,气氛犹如一根逐渐绷紧的弦丝,已经进入一触即发的临界点。
其实假若附近有第三人,看见眼前这幅场景,应该会觉得十分荒诞
就像两头对峙的雄兽,沈琢分明是当前实力占据上风的那一个,偏偏输得一败涂地,而慕长渊看起来从容不迫,在半神威压的压迫下,指尖掐紧掌心,骨节发青,几乎掐出血来。
慕长渊喉间血气翻涌,面上笑意不减:“或许盟主觉得自己有苦衷。”
假如他的嘲讽没有这么明显,这番话可能还有些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