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磐盤还未结丹,没有获取本命剑,用的是筑基弟子的普通制式剑,不过剑柄尾端拴着一条打了平安结的金色流苏,看起来有点眼熟,慕长渊在小书僮手里见过,择一当时在红色和金色中犹豫不定,还让自己帮忙挑选来着。
流苏沾满血迹,少年表情十分痛苦,可相比其他魔化的弟子,墨磐盤好歹还保留有一丝清明。
胸口的贯穿伤已经做过紧急处理,墨磐盤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没人知道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怕墨宗的弟子突然暴起杀人。
慕长渊溜达到少年身边,扣住他执剑那只手的手腕。
“呦,小菜苗不错嘛,”魂元轻车熟路地探了一圈,魔尊笑道:“三毒都没能把你拉入恶道。”
墨磐盤视线一片模糊,好不容易看清来人,喘着粗气勉强开口道:“木师弟,你说话怎么……魔里魔气的……?”
魔尊笑眯眯道:“有吗?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墨宗多数是钜子那样被坑了还说“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我下次一定改进”的脾气,像墨磐盤这种小钢炮,魔尊初见时就称赞过他是个“走火入魔的好苗子”。
说实话,墨磐盤能挺过来,慕长渊确实很意外。
少年勉强用剑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道:“木师弟,你……你立道心了吗?”
“还没有,不着急。”
“幸好你不急,”墨磐盤说到这里,精疲力竭地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我跟它对骂好久了,现在还在骂呢。”
魔尊:“……”
小钢炮有小钢炮的好处,凭着一颗暴躁的赤子之心,抵挡住魇魔的诱惑。
慕长渊正色问道:“究竟是谁把这玩意儿带进山里来的?”
“什么?”
墨磐盤脑子里一片混沌,没反应过来:“带什么进来?”
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师弟的话了。
慕长渊只得换一个问法:“谁道心最先出问题?”
虽然在龙象山上小住过几天,但其实魔尊不认识几棵菜苗。
要不是墨磐盤送他一本《春潮浪涌》,慕长渊大概也不会对他留下印象。
少年被一剑贯穿胸口,伤口处没有仙灵灼痕,说明事情发生时俩人距离很近,并且墨磐盤毫无防备。
至少是他亲近或者认识的人。
墨磐盤总算反应过来,面色灰败道:“是聍师兄。”
狂风未息,他望向面目全非的碧湖宫,宫殿已然倒塌,大地塌陷形成一个巨坑。
墨磐盤白天还在宫殿前的校场练习操控术,晚上这里就变成废墟。
“聍师兄的道心毁了,”他小声哽咽道:“都怪我,要是我那天没气他,聍师兄也不会……咦木师弟你去哪儿?”
去找墨聍那个倒霉孩子。
“早点找到或许还有得救。”慕长渊嘀咕道。
天道魔尊要是和他们一样喜欢哭丧,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天乾之变前,每次仙界有谁道心崩坏,地狱鬼界就不得安宁:先来一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神经病,再来一群仙修亲友围杀了这个神经病,接着那群仙修开始哭哭啼啼。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每年清明前后,都有仙修跑到围杀地来祭奠,甚至还在鬼界立碑的。
这一行为被恶道称为“圈地运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仙界圈地的范围也越来越广,隔三差五就有仙修下界,甚至还成立了“仙盟驻扎鬼界办事处殡葬部”。
恶道当然也没那么好欺负,不断组织恐怖团建活动,屠杀仙修。
他们还跑到魔尊面前来告状,说仙盟欺人太甚,简直没把恶道至尊放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