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常让赵棠鸢感到惴惴不安。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看不透周沉的心思的。

和周沉交手,她经常有种置身迷雾里看不清事情走向的慌张。

钝刀杀人,就是不给个痛快。

周沉在这方面是个老手。

周沉搂着她的腰,替她整理卫衣的卷边,终于开口:“我可以不需要顾忌别人的评价,但是你还不行,这样对你不好。”

就像第二次见面时,他把她送回学校,车子只停在离校门不远但隐蔽的地方,因为怕被别人看见会影响她在学校的生活。

其实周沉是不需要顾忌这些的,流言蜚语伤不了他分毫,但是赵棠鸢不一样。

他语气沉重得像个长辈,明明是关怀的话语,却让赵棠鸢心颤。

他说:“你可以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但是能避免他们的小动作吗?”

其实他后面说了什么赵棠鸢根本没心情听下去了,她的脑袋里只有前六个字:这样对你不好。

这六个字慢慢地与她记忆里的一些声音融合了,那些声音还告诉她要忍耐、逼迫她学着压抑。

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只会让生命消亡得更快速。

什么是对她好的?什么是对她不好的?当好不好需要他人来判断,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对这句话已经产生了生理厌恶。

活着是为了取悦别人还是为了取悦自己?

她不愿意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更不愿意活在环境为她界定的条条框框里。

“周沉,”她虽然极力表现得平静,但语气里还是能觉察到隐隐的颤音,“有很多人说过他们‘为我好’,但是他们所谓的‘好’并不能让我开心,反而会成为束缚。”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们真的是想让我过得好吗?”

字字颤抖,连她眼底的波澜也是。

周沉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对劲,这和以往她故意装出来的不一样。

那种愤怒夹杂着痛苦的情绪,是他不曾看见的。

周沉微微有些怔然,突然发现她身上仍然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看见她眼里的那点倔。难得想对她强硬点,却又始终没狠下心。

他微微弯了弯腰,语气缓和了一些:“我并不是想束缚你,但是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回答他们。哪怕你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来,把一切都交给我,也可以。”

赵棠鸢微微愣住。

“陆然或许能理解你,你舍友呢?叶家那个呢?”周沉说,“你也会这样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

他已经知道叶思梵来学校找她的事情了。

“你按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挡得住君子,挡得了小人吗?他们不敢来找我,万一去找你麻烦呢?”

他的手放在她肩膀上,最后说道:“不是让你活在别人的评价里,而是要你保护好自己。”

赵棠鸢很聪明,周沉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肯定是叶思梵做了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被周沉发现了。

她问:“叶思梵做什么了?”

周沉想起被他处理的那些肮脏污秽的网络词条和下流描述,眉眼深沉,还是没有告诉她,只是问她:“这几天,你舍友有没有找你?”

赵棠鸢默了默,摇摇头。

“以后回来住?”

赵棠鸢沉默。

周沉没有逼她,牵起她的手离开了衣帽间。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赵棠鸢能想明白的。

两年前她可以拿刀反抗对她下药的同学而不顾自己的安全;两年后她为了气周沉,能直接地说出自己被包养,却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总是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