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发出了赞叹叫好声。河狸却是不急着下定论,只见她轻盈地跃上原木,坐走右走还不停晃动。那壮汉面不改色,下盘极稳。任由她如何刻意制造麻烦也能调整姿势步伐维持平衡。
“好、好!”河狸这才拍手笑道,“我正找可以在湍急水流中修堤坝的能才,你可会水?”壮汉放下原木,恭敬作揖:“小妖不才,原身正是水牛。”
于是第二位大妖也挑走了随侍。
池焱在心里叹气:别说能不能不靠法术扛起这样粗的原木,我也不会水呀。
时间已过,花衣女子先招呼大家用膳休息。池焱打起精神吃得肚腹饱胀,想只剩两位大人了,待会儿无论怎样也要好好表现!
用过午膳之后,忽闻花厅外一阵嘈杂,似乎有很多人来了。小雀儿们缩头缩脑地躲在门后不敢出声。花衣女子倒眉开眼笑:“寅大人,年年如此,好大的排场。”又听一女声说:“小麻妹妹接着,送你的胭脂!”
一道弧线抛进了花衣女子手中,花衣女子笑道:“先谢过姐姐了,姐姐快请进。”
最是名号响亮的“虎大仙”竟是一胡服箭袖的飒爽女郎!
她昂首阔步,如携风带雷。原本围观的众精不自觉分立两旁。寅大人在正座就坐,众精大气不敢喘。
这便是百兽之长的天然威压。
女郎琥珀色的眸子在花厅内扫了一圈,涂着唇脂红唇一抿:“尔等都现出原形来,我的仪仗还缺些威风的排面,若是看顺眼了就挑走。”
众精现了原形。寅大人走下来一一细看。走到池焱跟前时,她突然停下:“这黑不溜秋的毛团是什么东西?!”她无意识中释放的虎威太强,再加上本就是天敌之一,池焱战战兢兢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原来是只炸毛黑兔儿,”女郎戳了戳它不停翕动的粉色鼻子,“倒是有趣,可惜竟这样胆小。”池焱听她这么一说,勉力睁开眼睛想要说话,但寅大人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了。
最后她选了头顶重角的雄鹿带走。
池焱变回人形瘫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以为随侍就是能把大人们伺候得舒服顺心就行了,哪曾想连胆子和形貌都是要考验的。
众精也在感叹要做寅大人的随侍,怕是要先练练胆子再说别的。
还剩最后一位大人,但池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前面几位的考察方式都这样难,最后一位肯定也不会简单。
然而这一等,就是日薄西山。许多妖精见大人迟迟不来都显得有些烦躁。花衣女子劝道:“若是无心再等,离开也是可以的……这位大人可能今年也不会来。”于是陆陆续续离开了一些妖精,只有寥寥几个还不肯放弃。
池焱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大人……不怕告诉各位,以前也有做他随侍的小妖,但都没跟着超过一年的,”花衣女子有些尴尬地笑道,“秋暝山出身的妖精这会儿都走光了,是因为都觉得跟着他没有前途出路,也得不到什么特别的好处。”
池焱心觉奇怪,为什么一个堂堂大妖,竟然会被外人说得这么没有排面。
连小雀儿们一落日就都靠在门边开始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花衣女子摸摸他们的脑袋,让他们休息去。小雀儿从小童变回了麻雀,飞回自己的巢中去了。花衣女子掌灯回来,凭门而望。只听见一种细密的簌簌沙沙的声音之后,在灯下期盼的红颜终于舒展开,回首对余下的参选者说:“鳞虫之长,麟大人来了。”
鳞虫之长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年轻男子。穿着灰色的衣袍,中间有一条显眼的金线。面对花衣女子的热情寒暄,他也只是以“嗯”、“好”、“有劳”之类简短的字句回答,显得十分冷淡、不解风情的样子。
他在离得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