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种荒诞会不会得到理解。
他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在等荣华富贵、或是倾家荡产。
司戎很平静。
这种熟悉的平静令许扶桑安心。
“惩罚与否,不是由工具决定的。”
“同样,也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是由我想要达成的目的,和我选择的措施、对于达成目的的有效性,来决定的。”
“你想不想要于我而言不重要,这些疼痛之后,你能记得保护好自己,才重要。”
“明白了吗?”
许扶桑仍在思考,闻言只是呆愣着点了点头。
他听见司戎轻轻笑了一声,“如果你在我的惩罚里感受到了快乐,那是我的责任。”
“不过”司戎伸手给人摆好了姿势,举着皮带重新走到人身后,“我觉得没有人,可以享受我给的惩罚。”
当皮带如雨点般砸落在身后时,许扶桑忽然有些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疼,没有一处不在疼。
肩背、臀腿,噼里啪啦炸开般的疼。
像是要砸进身体里的痛楚。
什么期待、什么想要更多,他甚至开始不理解几分钟前的自己。
他只想哭喊、想求饶、想让这该死的疼痛停下来。
某些刻意遗忘的片段被唤醒。
不知何时会停下的皮带,不肯低头认错的自己。
劈头盖脸砸下的训斥与威胁。
他只是梗着脖子,让那人有本事就打死自己。
他挨到一半受不住,他挣扎着向前,却被脚上的枷锁一拽,猛得扑倒在床。
他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在命令自己恢复姿势。
他委屈地只想哭,他逃避一般将头埋进枕头里。
双手被人抓住,重新扣回卡扣固定死。
有只手将他捞出枕头,提醒他记得调整呼吸。
疼、疼。
无法预判的疼,他永远不知道下一道会甩在哪里。
尖利的、狠辣的疼,仿佛要将他砸进床里。
他逃无所逃、他无能为力。
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做错事情就得负出代价。”
“知道错了吗?”有个声音在问他。
“我错了,爸爸。”
“对不起,爸爸。”
他默念着记忆里从未说出口的道歉,哭得几乎崩溃。
他不知不觉间喊出了声。
他听到了,但他不在乎。
他的脑子已经被痛楚占满,无暇思考也合情合理。
思绪回潮时,他被解掉了所有束缚。
有双手在轻拍他的脊背。
这个一向冷硬严苛的人,在一遍一遍地重复:
“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许扶桑花了很多时间冷静下来。
然后又花了很多时间梳理发生了什么。
许扶桑最后浑身疼得快要散架,靠在衣柜旁看着司戎帮自己收拾满床的狼藉。
混着眼泪和汗的床单枕套被丢进洗衣机。
用过的工具被仔细消毒整理。
司戎最后将一整个箱子的工具递给许扶桑,让他收起。
“你下次要是再犯浑,我还来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