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在雪山群上转了几个圈,而后选定了落点。
降落、舱门打开,导游开始给众人分发冰爪。
林越一跃而下、飞快地将冰爪往鞋上套,向前狂奔,然后将身体摔进雪里。
他在雪堆里欢畅地打着滚,丝毫顾及不上形象。
目之所及全是白色,纯净的白色。
仿佛灵魂被重新洗濯,泡去脏污、漂得干干净净,找回了些初生时的、纯粹的愉悦。
许扶桑一落地,就快速地搓了两个雪球往苏云卿身上砸。
他刻意将目标定在这人厚实的衣物上,随着“砰”“砰”两声闷响,炸开的雪球在外套上留下了细碎的雪花。
旋即,罪魁祸首被冰冷的手掌拎住了后脖颈,两下落在屁股上的重捶是最简单粗暴的反击。
在他俩身前,陆时安举着摄像机,说着不知道是给谁的话:
“你看啊,这一望无际的雪,我愿意在这里原谅全世界。”
“哪怕,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你的存在……”
而更远处,武延韬一路牵着夏野的手,二人在雪地中缓步行走。
夏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武延韬这样的人都笑得没了眼睛。
冰爪陷在雪里,一下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此起彼伏的破冰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没有旋律的乐章。
林越跑得太快,踩到了某处半化冻的冰层,险些栽了进去。
被身后紧跟的秦迩伸手拽回,揽在怀中。
一片完整的雪花落在了夏野掌心,他小心翼翼捧着,递给武延韬看。
后者笑着点头,附和着眼前人的喜悦:“好看。”
陆时安此时收起了摄像机,缠着谢栖衡问,回程的路能不能让他开。
许扶桑不知道哪来的一身牛劲,抱着苏云卿在原地猛转了两圈,又朝着远处大喊。
“啊”
像小狗撒欢。
苏云卿在心里评价着。
人类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生物。
他看着这一群人,没由来地想。
只需要一片好景,三五好友、或是有心爱的人在身旁……
他将思绪打住,突然意识到,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需要很多幸运的加持。
往回走时,林越有些恋恋不舍。
他趁着秦迩不备,狠狠在雪地里扎了几个猛子,才拍拍屁股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继续走。
武延韬见状赶忙在后面拱火:“秦哥,这你都忍得了?这再不打都要上房揭瓦了。”
林越闻声猛搓了一个大雪球往回扔:“狗东西,你才上房揭瓦呢!”
陆时安上前搭住了林越的肩膀,同他聊之后极地漂浮和滑雪的日程,才看得他沮丧的情绪转回了兴奋。
陆时安提前联系了温泉的老板,让直升机得以开进山里、停在约好的停机坪上。
下来之后,走两步路,便看到了大片的露天温泉。
汤泉之外是积雪覆盖的极寒之地,池水却温热、氤氲着雾气。
这种反差让人宛若置身梦境。
从更衣室走出。
许扶桑摘掉了仿真右臂,夏野脱掉了仿真双腿。
忽然出现的金属光泽有些夺目。
林越原本已经把身体全然泡进热水里,感受到在雪山上被冻发僵的四肢重新舒展。
见到这二人走近,便迫不及待地往岸边走,猛然钻出了水面,摸着机械四肢,满眼都在放光。
“好帅啊”
他摸了几下还不够,转头看向跟在夏野身后的武延韬,好似狗看到了骨头。
“韬韬啊,”他软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