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角落处站定。

苏云卿落座之后,许扶桑环顾了下四周,屈膝就要往他跟前跪。

“坐吧,”苏云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如果我们之间还需要通过跪姿来展现驯服的话,那我这个Dom当得也太失败了。”

许扶桑麻溜坐下,手臂往苏云卿的肩膀上搭。他大咧咧一伸腿,眉宇间现出了些素日的凛冽:“那如果你看起来根本压不住我,岂不是会更没面子?”

苏云卿攥住了肩膀上的手,没有推开、而是调整了下位置。

他打着哈欠往后一靠,枕着许扶桑的手臂,眼眸半阖。

“人嘛,总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压不压得住,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那争眼下这一时的强弱胜负又有什么意义?”

苏云卿用脑袋蹭了蹭身下的手臂,声音轻得几似呓语,却让人不敢小觑。

张扬伸出的腿被收回,这人还调整了下姿势,好让苏云卿能靠得更舒服些。

许扶桑没有再回话,而是静默坐着,守着正闭目小憩的爱人。

苏云卿没有说的是,在得知“惊蛰”会带着“寒霜”出席之后,圈内有太多人等着看那个桀骜不驯的“寒霜”俯首帖耳。

可他偏不想让那些人如愿。

这人的乖顺与谦恭,合该由他一人独自享用。

而在外,“寒霜”大可以保持着原先的飞扬跋扈、狂放不羁。

许扶桑坐得很闲散。

他一圈一圈地环视着周身的人。

分明将一切尽收眼底、却又透着些心不在焉。

像是天生的猎人,无须精心筹划,就已主权在手。

但,当他看向肩头的人时,会倏然柔软下来。

敛起一身棘刺,交出炽热温软的心。

苏云卿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许扶桑。

他侧身在人脸上亲了一口。

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心情极好。

他知道自己有多贪心。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的屈从、出于角色身份的“配合”、“抓稻草”式的“献祭”、带着交易目的的利弊权衡。

他想要一个人、一个灵魂,清醒地、理智地、心悦诚服地,交付信任、自愿俯身。

“哟,早就听闻‘惊蛰’收服了‘大名鼎鼎’的‘寒霜’,现在看来,谁收服谁还不一定啊。”

戏谑声自远而近,迎面走来一个趾高气昂的Alpha。

他身后跟着的Beta四肢着地,嘴里咬着牵引绳的绳尾。

许扶桑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出言不逊的人,眯起了眼。

他本就穿得西装革履,此时眸光沉吟,活脱脱像是一只凶兽。

这人的圈名叫做“清酒”,与二人皆有所纠葛。

他曾遇到过一位心仪的Sub,却在约调过两次之后拉黑了他的全部联系方式,转头与“惊蛰”确定了关系。

在他重新寻觅玩伴时,又恰好踩到了“寒霜”这个大雷,被人当众下了面子。

许扶桑直直站起了身,一手插兜,只是散漫站着,就已经在气势上压人一筹。

他瞥了眼“清酒”身后跪着的Sub,通身的乖觉与谦卑。

他嗤笑一声:“废物才容易玻璃心,才兰和生需要Sub时时刻刻、小心翼翼捧着。”

那人被反击也并不恼,反而笑得玩味。

“那面对挑衅不敢正面回应,反而让Sub替自己出头,就是好Dom了?”

“畏畏缩缩的人就总是觉得别人也束手束脚,对付你这样的人,还不需要我主人动手。”

这里的“我主人”说得骄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