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戎调出了导航,看了下行程时间,拿起光脑拨了个通讯。

“是我,我给你发了个地址,送一整套工具过去,尽快。”

许扶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闭上。

四十分钟后,车辆驶入车库。

司戎跟着许扶桑上楼。

许扶桑挨过的打不少,但是他此时真的有些害怕。

一个大箱子被放在门口。

许扶桑双腿有些发软。

司戎只是面不改色地拎了箱子,等许扶桑开锁后提着进了门。

入目是温馨整洁的小家,主色调是暖色,连司戎也不自主地缓和了些许神色。

许扶桑看着身上有些发皱的衣物,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先去洗个澡。”

司戎轻点了下头,只很平淡地了一句:“出来的时候不用穿衣服了。”

“省得脱。”

许扶桑头皮发麻,他不想应下,可也只能在挣扎之后答:“……好。”

许扶桑最终还是裹了浴袍出来。

司戎那时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一堆工具挑挑拣拣。瞥了一眼许扶桑耍文字游戏的浴袍,也没多说什么。

“您……”许扶桑卡了壳。

司戎拍了拍身侧,示意许扶桑坐下。

谈话,可又更像是审问。

“那个人叫什么,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什么关系,去酒店是为了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他的ID是‘旧事’。”

“网上认识的,认识……一周,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你还跟人去开房?”

司戎听着这些荒谬的交代,本就怒火燎原,此时更是抓着这模糊不清的答案不放。

许扶桑沉默良久,换了个形容:“各取所需的关系?”

“去酒店的目的。”司戎此时的问话中不由带了些压迫感,他似是有些急于知道原因。

“您真的要听我说这件事吗?”许扶桑想回避,他不知道,那些背地里的“玩乐”是否适宜被摊平讲解。

更何况,倾听的对象还是司戎。

“许扶桑。”

这是那人将要发怒的信号。

可许扶桑却像是做了决断,他避开了司戎的视线,闭了眼,一副放弃辩解的样子:“您打我吧。”

司戎被这话彻底激怒。

他大力扯过许扶桑的手臂,利用惯性将这人甩在沙发上。

手臂扬起,几乎下一秒就要落到许扶桑脸上。

许扶桑没反抗,也有可能是被吓得忘了反抗。

他只睁着惶然不安的双眼,盯着司戎看,怯怯地喊了声:“哥。”

司戎生生收住了手。

他坐回原处,深吸了口气,然后气笑了:“你觉得我就是为了打你是吗?”

许扶桑语声低微地道着歉。

回避、隐瞒。

司戎本该最擅长应对这些。

他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扶桑,脑内闪过千万种撬开人嘴的办法,但他选择了观察和等待。

如果是言玖做了这样的混账事,从睁开眼的第一秒就会被司戎踹倒在地上罚跪,打到问出事无巨细的真相、再打到给人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粗暴、简单。

他们之间有深厚的养育之情、有牢靠的彼此了解与信任,有不限额度的彼此原谅的筹码。

可眼下面对的是许扶桑,这个他平日里看重的后辈。

不能逾越边界、不能蛮横强硬、不能直接动用暴力。

得讲道理,得让人心悦诚服。

司戎罕见地在心底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