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所一下子就没了主要负责人。

最高惩戒所下了临时指派,由许扶桑暂时接管代理所长的职务。

许扶桑不喜这种一把手的位置,但此时临危受命,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熟悉原有的惩戒师班底,翻阅罪犯的个人档案,挑一挑有没有可栽培的苗子趁早加以培养、以供后续挑起大梁。

繁城的基础设施被严重破坏,人员伤亡又惨重,此时缺少相应的技术工人,只能临时从临近城市抽调一二,抢修的进度格外缓慢。

军部带了自己的信号基站,但仅开放了繁城内的彼此沟通。

对外的通讯得专门到军部驻扎地进行,并且要提前打报告说明缘由。

所以,许扶桑只简短地和苏云卿报过平安。

从到天水星开始,许扶桑就很难再睡好觉。

一开始是沉沉压下的恐惧,唤醒了他糟糕的回忆。

按理来说,大脑出于保护,会自动屏蔽记忆里那些恐怖的痛楚。

但在初期局势不明朗时,不知为何,许扶桑被动想起当初那场无麻醉的截肢手术,右臂出现尖锐的幻痛,疼到无法动弹。

随队的医生并「16-07-20」不擅长精神科的疾病,只能对着用药指南粗糙地下着处方。

没能缓解。

所幸局势扭转之后,许扶桑的幻痛就自然消失了。

而后是繁重的工作事务,逼得他每天加班加点。

原先的副所长被查处之后,他更是忙到几天才能打一个盹。

甚至这个盹都得依赖过量的安眠药才能达成。

他带了正常剂量足够吃三个月的安眠药,却一个月就吃了个干净。

身后的伤早就好得透彻,连那道破皮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身体日夜叫嚣着对痛楚的渴望,已经到了有些难以忍受的地步。

想挨顿打。

想苏云卿。

许扶桑分辨不出,这两种冲动,指向的是不是一件事。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对苏云卿的依赖有点过头,而他对此无所适从。

在近处时,这些依恋能够被及时的见面纾解。

但眼下相隔甚远,喧嚷而出的依赖便成了影响生活秩序的冲动和情绪。

更何况此时通讯受阻,别说触摸、连沟通都被迫阻断。

在某个深夜辗转难眠的时刻,想着苏云卿自渎的某人,在高潮之后感受到了强烈的空虚。

许扶桑手里死死抓着条领带苏云卿临走前绑在他手臂上的那一条,感受到了发疯般的想念与渴望。

热烈到近乎要把理智烧干。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

某个疯狂的念头忽然蹿了出来。

许扶桑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讨厌这样失控的自己。

怎么能为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寻死觅活,许扶桑自我唾弃道。

那人只是个Dom而已。

只不过观念更契合、更温和体贴、更包容理解、更……

打住。

许扶桑深吸了口气。

而另一边的苏云卿,在这无能为力、苦等消息的阶段,将全部的精力投进了事业。

听课、听报告,参加培训、学术会议,扩大工作室的规模,增加业务量、提高知名度、积极促成与各单位的合作。

他干得热火朝天。

他再也不想面对同样的被动处境。

他想早一些具备与那人并肩的能力。

当信号塔被修好,对外通讯恢复时,许扶桑已经四个月没有和苏云卿正式交流过。

那人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