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兄，他又在紧张什么呢？

一大早甩开身边之人独自去了周府，是私底下跟周重山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若是如此的话，那周重山还真是不择手段。

像他们这些人，不太会刻意挑软柿子捏的。何况是皇兄那样又软又甜，还明晃晃挂在枝头的？

早些年，贵妃跟徐默还会特意往外传些四皇子心狠手辣的谣言，如今也没心思做那欲盖弥彰的事了。

但凡同皇兄私下里多相处些时候，皇兄就露馅了，根本没用。

也就自作聪明的皇帝，总在疑心皇兄藏拙。

又想起近几日愈演愈烈的宫中闹鬼一事，齐朔剧烈地咳嗽起来，从喉咙里反上一股甜腥又被他咽了回去。

当真是一团乱麻啊，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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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确实是同周大人借过一册草药孤本，原也是为了救一穷苦孩子的性命，并未思虑太多。只是今日还书倒不算巧合······”

齐朔轻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晨时无意间撞见四殿下孤身入了周府，不出盏茶的功夫，周大人独自出来了。因小人看四殿下当时面色不佳，有体虚之相，故生担忧。便返回住处拿了借来的书，想假借还书的名义进去看看情况。”

谭青砚语气沉稳地解释完后，“扑通01-57-28”一声对着四皇子跪下了。

“小人擅作主张，请四殿下责罚。”

四皇子正挑了个果盘里最大的橘子在那儿剥，见谭青砚突然跪下了，抬起头疑惑地同他对视，显然刚刚根本没上心听。

谭青砚无奈，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请殿下责罚。”

果然见四皇子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无妨，起来吧。”

“是。”

对于齐朔，谭青砚不太了解，但这几日接触下来只觉得这位九皇子是最像当今陛下的，并不是什么坦率明朗之辈。

所以谭青砚一不同他辩解，二不求他原谅，而是直接跪了四皇子。

这位他就太知道了，嘴上说得厉害罢了。实则像他之前都快把人欺负哭了，也只是被不疼不痒地骂了几句。

像太子，看似平易近人，却宛如云雾缭绕的远山，只可远观。

倒是四皇子，无论是谁都能同他聊上几句，就算不小心冒犯了顺着说几句软话也就哄回去了。

可惜贵妃娘娘大概是怕自家儿子被小人骗了，不准宫里的下人无故跟殿下闲谈。

这也难怪，否则四皇子的殿里头怕是宫女太监们都吃吃喝喝开茶话会了。

*

谭青砚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宫，四皇子就站在一处台阶上吓唬一个新来的八九岁的小太监。

一会儿说要把他送去慎刑司脱层皮，一会儿又说要把他关进刑部大牢跟妖怪做邻居，也不知刑部尚书若是听见会是个什么表情。

最后小太监被吓坏了，抱住四皇子的一条腿号啕大哭。

四皇子也懵了，被糊了一身的鼻涕眼泪，最后黑着脸从口袋里摸出糕点堵他的嘴，威胁小太监不准找人告状。

小太监显然不知道这少年是皇子，说了句“你再多拿些糕点给我，我就不说出去”。

四皇子看了眼小太监凸出来的肚子，气道：“贪得无厌，你也不怕撑死。”

小太监舔了舔手上的碎末：“我又不是都自己吃，我要带回家去给我爹娘，还有村长家的阿花妹妹。”

“切，你现在又出不去。这东西隔夜就没法吃了。”

小太监望向远方的砖红宫墙：“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呀？”

“你不是才刚进宫吗？”